師父呀。
她怎麼能發出這樣可愛的聲音,尾音微微上挑,語調卻低低下壓,他一聽便知道她有事相求,可是那樣好聽的聲音……
她若喚“羲辭呀”,也許會更好聽吧?
“何事?”他面色不改,面前的人自然不知道他的心裡閃過了什麼念頭。
“我們可以在西瑾多待一些時日嗎?”她問道。
“你想幫西洲?”
“不……不是啊……”一下子被戳破心思,她有些無措,都被他看在眼裡,可他卻莫名覺得,怪可愛的。
“那是什麼?”他雖語氣淡淡,但是心裡卻覺得饒有趣味。
“我是想著,萬一南風師兄後悔了,最起碼還有挽回的餘地……”
“他不會後悔的,”羲辭道,“雖然為師不太明白他所謂的那些東西,但他的樣子,可比他初來靈雲拜師的時候認真多了。”
“不過,”他突然話鋒一轉,“在西瑾多留幾日,也未嘗不可。”
“真的嗎?”她有些喜出望外。
“自然。”他道,“但是從今晚起,月兒必須要好好修煉。”
“修煉什麼啊,師父?”她有些不解,自己不是一直都有好好修行的嗎?
夜幕依舊降臨,皇權的更迭並沒有影響日月的執行,一輪明月若盤,掛在屋脊的上頭,身旁是群星閃爍,卻都不及它的光輝。
蕭月生被羲辭拎到了屋頂,靜坐打坐,憫月劍懸空而起,在主人的面前發出陣陣溫柔的光輝,那輪月亮就在她的身後,彷彿為她而升。
羲辭站在她身旁,她心無旁騖地吸收月華光輝,潛心修煉,他則是心無旁騖地看著她。
妖族公主倪霜的話他聽進去了,在離開妖界前,他去了一趟妖界的書鋪,買了一本那所謂的春宮圖冊,他也翻看了,裡面淨是一些不入流的骯髒東西,他只翻看了沒幾眼,便一把靈力化成火焰,將那書冊燒了個精光。
可是眼下,他明明只看了幾眼的東西竟都清晰地浮現在了腦海裡,就好像他刻意去熟記了一番,清晰無比。
明明她在月光下宛若天界仙子,乾淨得好像剛剛下過一夜的雪,可他偏就抑制不住自己的念頭。書裡的那些畫面,本都是陌生的臉孔,甚至是那寫書人隨手一畫,毫無美感,可他卻好像看到了月兒臉色羞紅,香肩微露,躺在床榻之上,秀髮披散開來,媚眼如絲。他又想到了她白日裡喊的那聲“師父呀”,明明不含任何情愫,卻叫他不知怎地動了情。
可是白日裡,她為什麼要對賀連州笑得那麼好看?
為什麼深陷這樣的泥潭裡的只有他自己?
他多喜歡她,她也要多喜歡他,這樣才對。
素聞女子對於自身的貞潔很是看重,若是被人看了身子,便是要嫁與那人的。
倪霜說的話不全對,羲辭想,他的確是想要佔有她,可他卻不忍心。思及於此,他驟然想起了南風,他說“她是凡人,你早就築基了”,言外之意便是,若是他強求,那麼百里西洲定然無法。
可是南風沒有,他那時不解,現在卻明白了。
是因為太喜歡了,所以不忍心只是不管不顧地佔有,還更貪心地想要她心裡也滿是自己。
羲辭的眸子暗淡了下去,愛情,始於皮囊,深於人格,卻總是止於失望。
他不會讓她失望,他想,只要她肯愛他,他雖心向平穩,但他願意為她而顛簸。
憫月劍的光輝黯淡下來,消失不見,回到了主人的神海當中,蕭月生緩緩睜開眸子,微微側臉,便看到了自己面前的那輪明月。
抬頭望明月,應是故鄉明。
不知道媽媽看到的那輪月亮,和我的一樣不一樣。
她的眸子裡被塗上了一層憂傷,羲辭慢慢走到她身邊,他不太擅長言辭,但他還是拼命找話題:“月兒在想什麼?”
她下意識搖搖頭:“沒想什麼,只是師父,月亮那麼好看,旁邊群星圍繞,想必是它定是高傲的,看不到有一顆星星,拼命地在朝他靠近吧?”
人在難過的時候總是愛胡思亂想,這個陌生的世界,她還未來得及周全自己,就有了想要保護的人。情竇初開的感情太稚嫩,太容易一往情深,太容易傾囊下注,卻往往,總被辜負。
何況她與他本就不般配。
“萬千星辰逐明月,明月只為伊人明。”羲辭道,“你又怎麼知道,月亮看不到自己身邊的星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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