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便也只好聽天由命了。”大夫嘆了口氣準備出去。
“勞煩大夫,什麼該說什麼不該,我想大夫自然是比我要清楚的多。”
大夫行了禮:“這一點大人盡可放心。”
暮生回來問了兩句聽他說無甚大礙,心也放下去了一些只是叮囑他要好好注意莫要太過勞累了。
陽朔休息了兩日身子骨又恢複過來,出了房門時卻聽見下人嘰嘰喳喳言論著什麼。
走近了聽原來還是因為他當日在雲頂山暈倒後的一系列事情。
雲頂山暈倒過後,暮生一個女子縱然武功不錯還是強撐著一人用輕功將他從雲頂山上帶了下去,而後又一人揹著他回了府上,只為張羅著為他煎藥足足就忙了好幾個時辰,時時坐在一旁看著。
一人:“你們說,將軍不會是喜歡上了副將吧?”
另一人:“我看這事倒是有可能的,我平日裡瞧著副將對將軍好像也有些不太一樣。不過若是如此我可聽聞將軍是有了夫君之人,眼下怎可如此?”
第三人正欲開口:“瞧著竟然想不出將軍是如此的人……”就見著陽朔從一旁閃了出來。
其餘二人等她半天不見下文急著催她:“為何不說了?然後呀?”
“然後,你們這些在主子家裡隨意議論主子的人……都,該,死。”陽朔的眸光又變得冰冷了起來,似在眼中凝結了一層霜花,冰涼徹骨寒意浸人。
三人紛紛跪下求饒:“副將饒命,我們這些下人不懂慣常口無遮攔慣了的,還請副將勿怪。”
“陽朔!”突然傳來一陣厲聲呵斥。
幾名下人趁著陽朔回身便匆匆離開了。
“在軍中才可正法紀,在軍隊外便是濫用私刑。”暮生走來,依舊是男兒裝的颯爽束著長發,腰間卻多出一塊玉佩,有幾分翩翩公子的模樣。
“陽朔知道。”陽朔躬身拱手請罪。
暮生點點頭也沒再多說。
許久沒有回聲,陽朔起身才驚覺暮生早已經走遠。
一時間心上又傳來陣陣劇痛無法自抑。
思緒在腦海中翻湧,讓他不得安寧。
時間應當倒回到十年前了。
那時候陽朔也是煜陽培養的一群暗衛中的新人,以至於不管特訓還是暗中任務,旁人總要倚仗自己的身份資歷來壓他一頭。
他雖年幼,人情世故冷暖卻早已通透,一開始倒還是步步忍讓,到後來忍無可忍在一次訓練中不小心“失手”殺了有一次再任務中搶了自己功勞的人。
冷不防從暗處突然走出了一人,腰間別著一把摺扇,墨發用冠箍束著,一雙桃花眼妖媚得緊,一面款步而來一面還手中不住的鼓掌。
煜陽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贊嘆:“不錯,孺子可教也,這種手法倒是足夠狠毒,想不到你的心竟然可以毒辣到這種地步,”他唇角竟有掩不住的笑意,伸腳踢了地上的屍體一腳“真是廢物。”
語罷看了看臉上濺了幾滴鮮血的他:“身手不錯,有天賦,心也夠毒,我日後成大事必然少不了你這樣的人,成大事者最忌優柔寡斷。你以後便跟在我身邊吧。我以我名為你冠姓,你就叫陽朔。”
陽朔彎身拱手算是謝過但依舊不語。
彼時是他第一次殺人,尚且心有餘悸,只是往後殺的人多了手上沾的鮮血多了,也就麻木了。
他跟在煜陽身邊後煜陽便開始私下裡教他用毒,因他自己對這也極感興趣便時常自己鑽研,竟也讓他自己研製出不少新奇的毒來,除了他天下間也不一定有人能解。
一日煜陽將他帶進密室,遞給他一盞茶笑著:“你跟在我身邊這麼久,應當也知道,我這個人疑心太重。”
陽朔會意,這茶一定不簡單,卻還是伸手接過一飲而盡。
煜陽:“好,不愧是我選中的人。我這般其實也是為了你好,這蠱毒並不致命,但是隻要你對他人心慈手軟動情用心,便會有如千蟻噬心,萬針錐骨之痛,時日一長也就無藥可救,心痛而死。如此,我只要你做個斷情絕唸的人就好,你知道我需要的是一把能聽我任何命令不顧生死的刀,而不是一個有血有肉情深義重的人。”
煜陽說著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頭。
陽朔想,這,應當也是為什麼煜陽會放心將他送來暮生身邊的原因吧。
因為他,無情無義,斷念絕愛。
不可能,也不能,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