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八歲以後,暮生就一直待在煜月府上,偶爾煜月得了空兒會帶她出去到處閑逛,除此外她極少出府。這也是第一次,她一個人離開煜月府上。
因為她沒有辦法,繼續去愛一個心裡始終裝著別人的人,即使她的心理再強大即使她多麼有耐心可以等等他忘記那個人,可是她卻沒有那分勇氣了。如果不是他長了她十五個年華,她也不會錯過他那麼多的故事,如果她沒有錯過他那麼多的故事,他們之間就不會多了一個暮聲。
所以她不敢賭也不想賭了。
她燒了暮聲的詩稿,燒了他為她而作的畫,他現在應當恨極了自己吧。暮生笑了笑,她現在離了煜月府上反倒真不知該去哪裡的好。
於是她索性再去了市集,鋪一方布跪在地上如少年時一般,賣身,不過而今卻不再為葬父了。
來來往往的行人良多,不消片刻就有許多男子看上了她的姿色開口問價,她朱唇輕啟臉上是玩味的笑:“不定價錢,價高者得。”
說完便有許多人爭搶著從身上掏出銀兩和銀票她面前頓時擁擠起來圍了個水洩不通。是不是有人一些不禮貌的稱呼或是對她有不正的行為,她也都淺淺一笑不置可否。
忽然從人群外擠進來一位女子不明分說就“啪”扇了她一巴掌:“賤人,不知羞恥竟然在這大街上公然賣身,你怎麼不去那花滿樓?卻來這裡禍害我們的夫君。”她的嘴角一下子就滲出了絲絲血跡,然而她像個沒有感覺的木偶人,用衣角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繼續跪在地上。
然後悠悠的說:“他若真是在意你,不論是何等姿色的女子在他面前他都應當是不為所動的。”
“你……”那女子氣極沒了話說。她周圍的男子低聲吼她:“給我回去,丟人現眼!”女子眼中霎時就蓄滿了淚。換作從前,暮生定是會為她出頭的,可到了今日,她早就不是從前的暮生了。便一笑了之,任憑周圍的人熙熙攘攘擠著搶著要買她。
不時有路人也對她指指點點她也依舊無半分在意。
“我出一萬兩。”人群在有個突兀的聲音突然響起,那聲音也叫人分外的熟悉。
圍在暮生身邊的人群頓時慢慢散開為這位出價最高的公子讓出了一條路,亦深知無人會再出得起比這更高的價錢。卻又不免咋舌惋惜沒能買下這頗有姿色的女子。
暮生聞言也先是愣了一愣隨後趕忙抬頭去看然那人卻不是她期待的來人,卻是煜陽。
他唇角勾起笑得淺薄,一手拿著他慣用的摺扇輕搖,一手拿著十張一千兩的銀票款步而來。
煜陽走到她身邊問:“如何?我可算是這價高者?還有誰出的起比一萬兩更高的價錢?”
暮生淡淡的:“不賣。”
煜陽皺了皺眉頭,那神情分明是疑惑卻又瞭然的樣子,但被駁了面子也並不十分高興。
暮生說完收拾了一下站起身來卻走了,人群中看著這位家世顯赫著華冠麗服的俏公子不免一陣唏噓。
煜陽一手不自覺的捏緊了銀票一邊不忘趕忙追了上去。
“為何別人可以,我卻不行?”煜陽心中雖微怒面上卻笑得依舊是春風滿面。
“你明知我這樣做的用意為何,我等來了人,可卻不是我想等的人,你應當也明白的。”暮生回他。
“不為何?只因你是那多年前殺了暮生置他於險境的人。我感激你這麼久的幫助,可礙著他,我們最多隻是友人的關系。若你當初不殺暮聲我也不會遇見他做了她的替身。最是無情帝王家。我不想再捲入你們皇家子弟的生活裡,所以我放過你們你們也放過我好不好?”說完暮生便將包袱往上抬了抬離開了。
煜陽在他背後唇角的笑意卻是更深收了摺扇將手中早已捏皺的銀票又悉數撕了個粉碎: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也會心甘情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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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煜月為找暮生茶飯不思終日鬱郁寡歡,借酒消愁不消幾日人已是消瘦了些許。派出讓拿著煜月手繪的畫像去尋找的家僕一批又一批傳回的訊息卻總是不盡人意。
終於有個人來報說不日前看見一和畫像中姑娘一模一樣的女子在城郊市集處賣身最後卻不知所蹤,煜月聽著這唯一的訊息揉了揉眉心也無法只是繼續派出一批批的人去尋也終究沒有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