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策看罷“嗤”了一聲,道:“弄些玄虛。這老兒必是在精舍中安排了什麼機關密道,趁著白煙迷我二人之眼,伺機進了密室。此時新寫個紙鶴送來,卻又來唬人了。”
周瑜不語,低頭細看了那紙鶴一眼,不由抬頭望向東南面的天際——
那天邊彤雲滾滾,鉛沉密佈,即將行雨。而這枚紙鶴上水汽盈然,沾染著幾分雲氣,分明就是從天邊飛下來的……只怕,那位左慈道人,卻不是故弄玄虛,而是踏虛騰雲、破碎虛空而去了。
他知道自己說了孫策也不會信,只是垂頭喪氣,暗自為摯友憂思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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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回兩人下山之時,卻是孫策牽了周瑜的手,催促拖行,一路安撫於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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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就在左慈仰頭大笑之際,東南方數百里之外,吳會的一座精舍之中,正在冥思燒香的于吉,突然也心念震動,察覺到了天星有變。
驀地裡,寒光一閃,煙霧繚繞之間,他飛快消失在了數百名求道求符的教眾眼前。
眾人不由齊聲驚呼,嘆道:“真神仙也!”
卻不知,轉瞬間,于吉已在閣樓重簷之上,站在屋脊最高處,仰觀天星。
匆匆掐指運算之後,他重重一嘆,抬手甩出一道金符化入天際,立時召來了一頭白鶴。
緊接著,但見於吉雙掌之間雷鳴電閃,滋拉有聲,不斷髮出爆裂般的聲響。
他的九節玉杖懸在虛空中飛速轉動,一雙胖乎乎的肉長貫力,橫空向兩邊拉開——竟然就此徒手撕裂了穹蒼,從空氣之中開出一道白光隱隱的洞隙來!
那白鶴清聲而唳,載了老人飛入洞中,于吉拍打著它的脖頸,溫聲道:“小白,小白,步虛之法雖要耗損你我一些法力,但卻是速度最快的。無論如何,總要快過我那位師兄才好啊……”
白鶴頗具靈性,竟爾口吐人言,瞪著鳥瞳不滿道:“主人,窩叫白羽,不叫小白!”腔調怪異,好似蛙鳴。于吉沒功夫與它逗樂,嗤笑一聲,催它前行。
那白鶴振翅而去,長唳一聲,消失在了吳縣的朗朗晴空之中。
片息的功夫,千里之外,朝歌城中,張燕正在河南總舵處理事務,房中忽然白光大作,祥雲煥彩。
房中的幾名渠帥見狀大喜,紛紛跪拜在地,齊聲高呼:“吾等見過先師!先師恩長祚澤——”
滿室的白色清輝下,他們只覺心蕩神馳,彷彿在沐浴神光,接受洗禮。
自從張角死後,太平教人心不齊,各部的渠帥如同樹倒而散的猢猻,難以聚攏。張燕殺了張牛角,奪了他職位之後,去年便搬出了先師于吉與其親傳弟子祁寒的名號,才令這些人又漸漸重拾了信心,慢慢迴歸臣服。此際,這幾名渠帥見到了于吉仙駕降臨,如何能不欣喜若狂?
房中白光一散而逝,便現出一個矮墩白胖的老頭兒,滿面的紅光,鶴髮童顏,只是臉色卻有些陰沉,眸底再無戲謔之意,反而一派肅重。
眾人還待再拜,于吉卻已不耐煩了,拂塵輕輕一揮,平地裡一陣怪風掃過,幾名渠帥全部被掃出了數丈開外,跌落在院外,卻是毫髮不傷。
于吉的拂塵再甩回來,房門便“咯噔”一聲自行關閉了。他這才看向跪拜在地的張燕,急匆匆道:“燕兒,帝星黯淡將隕,天命之子危在旦夕,他要有大難臨頭了!”
這片時空之下,曹昂的運道向來不好,雖有天命在身,卻是多劫多難,往往一時隕落,以致天命失主,三國亂世流離,烽火遍地,民不聊生。于吉已是穿越過了許多個平行時空,所見所聞皆是如此。難得這一次遇上祁寒從後世穿來重生,竟在淯水河畔被趙雲救起,第一次扛過了命運的重壓,就此點亮了帝星。于吉有意使曹昂的命格成立,達成天命,以挽救幾十載的生靈運數,因此才一再出手助他。
張燕一聽,頓時急了,道:“怎會如此?我已在白馬分舵安排了足夠的人手!段老大每日傍晚都會去白馬分舵報到畫押具名,但凡一日不去,便說明段老大和祁公子有事,他們必會外出尋找,更會立刻派人告知於我……但如今並無收到急報,我的安排如此的周全謹慎,祁公子豈能有失?”
于吉眸光一閃,卻不能透露天機,只搖頭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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