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九天雷動風雲會,怨憎柔情華胥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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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吉說著掐起指尖,已算出了緣故,朝張燕道:“白馬分舵派來稟報的人,渡船遇到惡浪,翻在了河中。那兩位報信的兄弟俱已遇難了。這恐怕也是運數使然。燕兒,你即刻趕去白馬縣,探望他的情況!只望……尚能來得及吧。”
他話音一頓,翻開手掌,掌心憑空現出了一道金符。
于吉道:“這枚上古金符,可以起死救命,世間僅餘兩枚。我師父在飛昇之前,傳了我和師兄各自一枚,適才我趕去終南山,取了這枚金符出來,你拿著,必要的時候,或可救他一命。”
便將符放在張燕掌心,告知了他用法,又唸唸有詞,將那金符消了蹤跡。
張燕正色點頭:“先師放心。你無法逆天行事,妄行插手之舉,我乃是入世之人,卻可以從旁輔助,搭救公子的事,便交給我了!”說著,朝于吉揖禮作拜,飛身衝出門去。往廄中取了一匹寶駒,徑奔東南而去。
張燕剛走出片刻,空中便陰雲密佈,雷鳴電閃,鬼哭魅嚎,異象頻頻!
朝歌的百姓們紛紛指向天邊濃黑雲層之中攢動的陰影,無不驚懼震駭。都道是黃河九曲龍王發了怒,這一下要水淹太行山了!無知的婦孺們朝著天際叩拜,淚流而呼,更有許多人嚇得魂不附體,躲入房中,緊閉了門窗,鑽在床底下,不敢出來。
于吉在房中冷哼了一聲,一道白光閃過,他已騎了白鶴飛上九天。
翱翔片刻之後,便見黑色雲團之上,鬼嘯魂泣。重重陰影之中,師兄左慈正騎著一頭垂翼若雲的黑雕,瘦骨猙獰的面容,雙眸詭紅如火,朝自己怒喝:“于吉!你竟敢私去終南山墓室,盜走我的金符!你好大的膽,居然違逆天道,妄圖扶植那所謂的天命之子,他本就合該早夭……”
“住口!”于吉叱了一聲,隨手一召,便拿出九節玉杖來。
兩人都是白鬚白髮的老頭兒,但于吉面帶紅光、宛若孩童,左慈形容枯槁、猶似衰翁,兩相對峙之下,都是殺氣彰然,法力澎湃。
于吉道:“師兄,這世間之事,當出手時便要出手。我卻還不至於逆天而行,遭受天譴,你自不必為師弟擔心了。至於那道金符,我怎麼記得你那一張早就被你自己拿走了?莫非你適才還去了一趟終南山太平墓穴,想要盜走我這一張不成?”
左慈本就不佔理,自也不跟他爭執廢話,抬手引來一道鬼氣雷電,橫空一擲,便往于吉呼嘯擊去!他身下的黑雕隨之嘯鳴,聲波淒厲,驚雲震雨,頓時在朝歌城上空引發了一場百年難遇的大暴雨。
“呵……師弟,你剛剛使了步虛之法,滋味如何?你法力不濟,如今可不是我的對手了!”左慈掌中早已化出了九節錫杖,笑容微獰。身周的鬼面千形,變幻莫測,越發顯得法力高深。
于吉卻是分毫不怯,笑道:“師兄莫囂。你我半斤八兩,本就難分軒輊,誰也贏不過誰去。你若然不信,片刻之後,便見分曉了。”
話落,他座下白鶴早已難耐,眼中兩道白光射出,直朝著那頭黑雕衝了過去!于吉手中九節玉杖翾飛舞動,右手拂塵齊飛,條條銀絲引來了無數雪白的雲朵,泛著淡淡銀光,若有若無,朝著左慈飄去——
密雲壓天,濃厚的黑白兩種雲層交接之處,炸裂之聲撕開蒼穹,爆閃起無數火紅、金白色的雷光閃電,落地即化為火球霹靂,或闢開山巒,或摧裂巨樹,聲勢震天動地,宛若末世降臨!
于吉不敢傷及百姓性命,有意將戰鬥之所留在太行山上方。即便如此,對下方亦有影響。
一時間,黑白法陣衝撞,雨雪交加,紛揚從九天之上落下!黑色的鬼氣彤雲化為暴雨;白色的銀絲雲霧,化為霜雪,黃河竟出現一半冰凍、一半湍流的可怖異象!
地面上的人哭天搶地,卻不知道,在那一片烏沉沉、白蒼蒼的厚重雲層之上,當世的兩大半仙人物,正自鬥法施為,各顯神通,鬥得個不分勝負!
春寒料峭,駱馬湖千頃碧波,山上尚著小雪,潔白細膩好似一層厚實的鹽,正壓在青松枝頭,隨著山風搖晃。
小屋中融暖如春,爐裡燃著猩紅的炭火。趙雲握住了祁寒的手,不錯眼地看他,眸底盡是深幽的情意與溫柔。
“阿雲,我想同你一起,你會原諒我嗎?”
趙雲默了一默,正色點頭:“好。我原諒你。阿寒,我無一刻不在想你。”
“哦?你想我什麼?”祁寒痴痴笑了起來,輕微上挑的鳳眸彷彿帶著鉤子,撓得人心搖神蕩。
“我……”趙雲被他眼神一掃,不禁渾身發熱。咕嚕了一聲,喉頭咽得一陣聳動,啞聲道,“我想你,想要你。每天都在想幹你的滋味。”
祁寒哂然一笑,勾上了趙雲的脖頸,下一秒,香軟的唇便吻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