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銘想了想道:“不是,是姐姐的養父母去世了。”
夫子頓了頓:“罷了。”他都打算放韓銘一馬,誰知韓銘接著道:“先生,姐姐她,想跟我分開……”
夫子:“……”
這次是真沒有話說了。
夫子是韓南天送過來的,對於韓家的事知道一些,但沒想到繪之跟韓銘兩個人尚為脫離長輩看顧,就有了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
過了半天,他才想到話安慰韓銘:“……三奶奶才失去父母,心情悲痛,過陣子緩一緩也就好了。”
韓銘問:“那我該怎麼辦?”
夫子幾乎失笑:“能怎麼辦?你們倆上頭都有長輩,無論是和離,還是寫休書,都要過長輩這一關。”
韓銘不恥下問:“和離是什麼?休書又是什麼?”
夫子這些好奇:“三奶奶想分開,然後你也同意?”
韓銘點頭:“嗯。”他說過的話,自然會算數,有一句算一句。
傳道受業解惑,夫子見難得的韓銘主動詢問,就認真的給他解釋了一番:“夫妻分開,有休妻跟和離兩說,先說和離,以和為貴也,是夫妻二人合議後分開,而休書,是丈夫休棄妻子。前者寫放妻書,後者寫休書。”
“放妻書要怎麼寫?”韓銘再問,這次問過之後,他恭恭敬敬的給夫子行了一個禮。
夫子嘆息著搖頭,回想一下韓銘的妻子,再看看韓銘,又輕輕道了一句:“罷了。你隨我來。”叫了韓銘去他起居的屋子。
“蘇氏一門,有女繪之,黃口九齡,讓父出於許氏,後逃匿,許氏休之,遇範氏夫婦,得以保全,因八字相合,被找回,沖喜於韓……
……今既結緣不合,二心不同,難歸一意,只求一別,解怨釋結,各歸本道……”
韓銘見夫子寫完,立即道謝,拿起來就想走,被夫子一把拉住:“你等下,這是我寫的,你要是用,還要你自己來寫,讓旁人寫,可不好。”
韓銘一想也是,要是用夫子寫的,那豈不是表示夫子跟繪之和離?沒他的事兒了還行?
他便用夫子的筆墨,照著抄了一份,待晾幹,才收到袖兜裡。
夫子一旁一直無語——做夢也想不到,韓銘認字板正的寫字,竟然是用來寫和離書。事情到了這種地步,他一個外人,卻是不好多說,此處幫著寫和離書,已經算是“罪孽深重”了。
韓銘寫了和離書,便想立即拿回去給繪之看,再次道謝,誰知又被夫子叫住。
“且慢,我聽你的意思,三奶奶的父母都不在了,若是和離成了,那她以後住在哪裡?這落腳的地方,你可想好了?”
韓銘壓根就沒想過。
“還住在家裡不行嗎?”
天真的問話,險些讓夫子吐血。
“自然不行的,若是她無處可去,你不如叫她留在莊子裡頭,只搬出韓家,待過上幾年,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