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府。
由胡惟庸出大頭,陳寧拿小頭湊齊的銀子,正成箱成箱的被搬進院子。
幾名御林軍一番清點,完畢之後將賬冊拿給徐祖輝過目,表示兩萬兩銀子,確定無誤。
徐祖輝嗯了一聲,在下令裝車的同時對胡惟庸陳寧等拱手,表示既然數目確定無誤,那自己便不再久留。
畢竟自己還得趕緊將這些銀子送往船山。
否則要因為銀子而耽誤了工期,朱元璋怪罪下來,自己可承擔不起。
“既如此,賢侄就一路小心!”
客套兩句,看著徐祖輝等拉著銀子走遠,一直強自鎮定的胡惟庸的臉色這才變的如刀剜心般痛苦,心說一萬兩銀子,一千多斤……
這可是自己這個當朝左相足足五六年不吃不喝才能攢下來的俸祿啊!
而陳寧等的表情,看上去則比胡惟庸要更痛苦。
畢竟雖說他們每個人出的銀子遠不比胡惟庸多。
但問題是他們的俸祿也遠不及胡惟庸,就更別提那些借權生利而得來的銀子。
也是因此,看著徐祖輝拉著銀子離開,一群人心疼的幾欲滴血,心說為了這大明江山,咱們不敢說披肝瀝膽,但至少也可以算得上廢寢忘食——可他魯王呢?
“寸功未立,我等卻為全他賢名,不得不大把大把的往外掏銀子!”
說到最後,陳寧等幾乎是悲痛欲絕,看著胡惟庸道:“看來在陛下眼裡只有他的這些血脈兒孫,咱們這些曾經跟他拼死拼活的老臣在他眼裡,真的是狗都不如啊,早知如此……”
原本聞言還心有慼慼的胡惟庸一聽這早知如此的話,頓時就悶哼出聲道:“陳御使,慎言——須知隔牆有耳!”
陳寧等聞言心頭一驚,不得不硬將已經到了嘴邊的話給重新吞回肚子。
只是想到這兩萬兩銀子還不過是剛剛開始。
要朱肇輝真如期完成那築壩蓄庫之役,到時候便還有十幾萬兩銀子等著自己等人往外掏。
陳寧等便又忍不住的悲憤道:“雖說陛下有令,莫說是區區銀子,便是要我等性命,我等也不能說半個不字,可問題是陛下要長此以往,那也不是個辦法——左相你以為呢?”
“話雖如此!”
“但誰讓陛下這次可能真得了個好聖孫呢?”
想到若非是因為朱肇輝行事,每每超出己等所料。
那麼朱元璋即便有心將自己等這些臣子當成他老朱家養的大肥豬,需要了就來幾刀,恐怕也找不到藉口。
再想到自己等家的那吃喝嫖賭,欺男霸女樣樣精通,唯獨正事一竅不通的幾位,胡惟庸便也忍不住的仰天哀嘆,心說這還真是貨比貨得扔,孫比孫得死啊……
就在胡惟庸一想到自己孫子胡三寶那造性,暗恨自己生這麼個孫子,當真是不如生塊叉燒的時候。
家丁小跑回報道:“大人,三寶少爺回府求見!”
“這個孽畜,他居然還有膽子回來?”
本就恨鐵不成鋼,再想到昨兒就嚴令其立即回來見自己。
其居然到現在才回來。
胡惟庸當場便出離了憤怒,喝令家丁將胡三寶給拖進來,自己要執行家法。
“爺爺息怒!”
看到胡惟庸真起了殺心,即便平時再如何膽大妄為的胡三寶也是嚇的半死,連呼饒命的同時表示自己之所以昨日未能奉命歸府,並非有意忤逆,實有要事!
“你還能有什麼要事?”
胡惟庸冷笑,心說不就是可能又看上了某樓花魁,誰家娘子?
“孫兒不成器孫兒知道!”
“但這次,絕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