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區僱佃,居然願為之赴死?”
看到周忱在奏摺中說為了驗證魯王賢仁真假,故意嚇唬一幫僱佃,但一幫僱佃卻寧死不屈以維護朱肇輝一事,朱元璋動容不已。
畢竟別說現在他久居深宮,早已不知民間疾苦。
便是早前剛剛以乞丐身份投軍,自詡全天下怕是沒有人比自己更愛民的時候,那也不敢吹會有人甘願為自己赴死這種牛逼。
但朱肇輝到船山還不足月,便已做到——其又豈有不動容之理?
“俺老朱能從一乞丐成為帝王,本以為已經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可謂強到沒朋友!”
“萬沒想到這孽畜短短時間,居然能做到俺老朱都無法做到的事……”
說著這些,朱元璋原本還有點悻悻。
但再想到雖說青出於藍而剩餘藍,但最關鍵還得先有藍才能再有青。
要沒自己這個藍,又哪裡來的他孽障這個青?
朱元璋便立即高興了起來,心說還是俺老朱的血脈好啊……
要不是有俺老朱遺傳的好,他個孽障又豈能有這等本事?
美滋滋的開心一番,通體舒泰之後,朱元璋這才繼續看起了奏摺。
而奏摺中,周忱也在狂誇了朱肇輝一頓,隱晦的提到了被朱肇輝敲詐的事。
不過因為明揣聖意之故,周忱不但半句沒提敲詐二字,更是在行文之中各種替朱肇輝遮掩。
因而最後,奏摺中關於他被朱肇輝敲詐的段落,看上去倒像是他因為被魯王府寧可自己受苦,也不願失信於役夫僱佃所感動,主動將銀子借給了朱肇輝一般。
“被敲詐了就被敲詐了唄,還主動借?”
對周忱這種明顯言不由衷的上表,朱元璋是嗤之以鼻,卻也沒太過關注。
畢竟在他看來,只要朱肇輝沒將到架在周忱的脖子上。
那麼無論是敲詐還是借,那都是朱肇輝的本事——反正只要不是自己出銀子,朱元璋是一點都不心疼。
也是因為如此,在看到奏章最後,周忱表示雖然自己借了銀子,但魯王府攤子鋪的太大 ,自己那點銀子根本就是杯水車薪。
暗示能不能將之前剋扣的那五千兩銀子先給朱肇輝,以解魯王府燃眉之急的時候。
朱元璋頓時就怒了,心說好你個周忱啊!
你也不去打聽打聽,看看什麼時候進了俺口袋的銀子,俺老朱什麼時候又掏出來過!
他能從你手裡敲詐銀子那是他的本事。
俺剋扣他的銀子,那難道就不是俺老朱的本事了啊?
居然想讓俺將裝進口袋裡的銀子再掏出來——都做的什麼美夢啊這!
雖說自己剋扣的銀子,朱元璋是打定了絕對不可能再掏出來的主意。
不過在想到朱肇輝這陣子給了自己太多驚喜,萬一真給他惹毛了。
往後明明還有很多不為人知的本事,其再也不肯向外展示的可能……
朱元璋便暗下決心,心說雖然自己憑本事剋扣下來的銀子肯定不可能再拿出來,但想法子幫忙讓胡惟庸早些兌現賭約卻還是可以的。
於是在正式開始早朝之前,朱元璋先讓老太監將湯和叫到御書房密談一番,然後才正式開始上朝。
處理完大小朝事,眼見就可宣佈退朝之時,朱元璋暗使眼色。
心領神會的湯和立即便上前一步,表示自己有事啟奏。
“準!”
朱元璋道。
“陛下,大喜啊!”
湯和表情誇張,表示據句容縣令許思所報,因爆破之法的確有效。
不但往後大明各項工程,恐都多受益於這爆破之法,便是連船山那築壩蓄庫工程的工期,也都肯定會因為此法而大為縮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