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室寂然,針尖可聞。
丘軒、王逸皆是臉色難看。
忽然又有差役上前,道,“大人,大理寺寺正趙大人正在縣衙大堂。”
丘軒片刻舉棋,轉頭對向王逸,“賢侄,只怕還得勞煩隨本官一起去見趙大人。”
王逸肅對,“多謝大令。”
“屍首有異?”
“正是。”
丘軒垂著頭。
“你猜測其可能前去刺殺京官?”
王逸上前一步,語氣沉重。
“草民家中與符家結怨多年,平日裡多遭刁難,素來知其為人。”
趙盛不置可否,半晌忽嘆,“此次叛逆,朝廷上下雷厲風行,本官自京中乘船,晝夜不歇,至杭州府短暫停靠,進行船隻補給,確實聽聞欽差徐穆、隨行錦衣衛皆被行刺。”
兩人豁然抬頭。
寺正勉力撫慰,“能發現屍首是假,二位皆有功。但是……”
話鋒突轉,“縣令大人,既是你之治所之事,務必對符家中人詳加審訊,要知其行蹤。”
“是。”
丘軒風風火火,連著三天,縣衙大事均交二尹,每日裡只管命衙役傳喚各眾人等。但凡有一點蛛絲馬跡,皆不放過。
終於,第三天。
未成年的符家男丁也處在審訊之列。
當即有皂吏稟報了好訊息,“老爺,牢裡有個符家小兒知道符離的去處。”
“哦?你聽著可真?”
“大人初入陵水,有所不知。符離這縣衙官身,原本是留給他兩個嫡出兄長的,不料待其成年,幾年時間,其府大郎,二郎相繼病故,小的聽說,死得離奇。符家無奈,才扶其上位。那小兒正是符家大郎身前留下的唯一血脈。小的覺得,應不會為其遮掩。”
“好。將他帶進來。”
符睿在牢中多日,衣食短缺,不過半月,便瘦的脫形。
年幼失怙,但自己依舊是嫡支留下的唯一血脈、長房嫡孫,祖父對自己期許甚高。
此番流放千裡,長路漫漫,自己又不如田家子,還有家族幫襯,會不會死在路上都是兩說。
可符離,居然逃得命去!
符睿眼中恨意滔天,想自己逍遙,做夢!
“爾知符離下落?”
“回大人的話,罪人只是猜測。”
“大膽!”皂吏呵斥出聲,正是心中懊悔貪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