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禮監中
“陛下在仁智殿的作畫要特別儲存,吳偉的那幅青綠山水畫裝裱好直接送給苗大伴保管。”趙啟踱著方步,一件一件地吩咐。
“是。”
正說著,俞誠匆匆而來,顯然是有要事。
“什麼事這麼急?”
俞誠瞅了一眼一旁做記錄的小宦官,小宦官連忙告退。
走出殿門,隱隱聽得秋風中飄來的只言片語。
“南邊出事了。”
小宦官心頭一跳,瞅瞅四周來去的宦官,腳步趕緊加快,生怕聽到什麼不該聽的訊息。
“南邊?”
“牟斌透的訊息,說是……”
俞誠湊到趙啟耳邊,三言兩語把話說清。
“這事壓得下去呀。”
“怎麼壓?”俞誠語氣急促,“江浙不光是鎮守太監,市舶、織造、營造說穿了打斷骨頭連著筋,市舶出了問題,難不成那幾個能清清白白?”
“這……”
趙啟面露遲疑。
“這事讓浙江都司翻了出來,地方三司素來共進退,便是事情鬧大了也能儲存元氣。”說到這裡,俞誠有些咬牙切齒,“可王宣那龜孫子偏偏自作聰明,改了供詞,這不明擺著告訴地方文武,市舶司也摻和進來了麼。走私也就罷了,若是下邊吞了倭賊海盜的贓銀,這不是伸著腦袋準備讓三司推出去頂罪麼。”
“依你看,這事怎麼辦?”
趙啟眉頭深鎖。
張睿出身司禮監,事情一鬧出來,司禮監就成了活生生的靶子。
如今提督病重,司禮監上下正是力求穩定之時。
若是天子下令查察各地從京中派出的太監,那自己幹脆直接掛條白綾上吊好了。
死便死了,為了該死的人陪葬,趙啟自認自己不是傻缺,不幹這蠢事。
“牟斌透出訊息,既是賣好也是不想惹火上身。”俞誠目光堅定。
“地方摻和進來就罷了,若是朝中也喊打喊殺,東廠、錦衣衛哪裡又能相互撇清幹系呢。”
“說來這徐穆身在京中,怎麼會摻和進來?”
俞誠也是一愣,“許是聽說了什麼訊息吧。”
“公公,兩廣總督來信。”
張睿?
“遞進來。”
拆開信件,趙啟臉色頓時有些一言難盡。
“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