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同縣衙後廚的幫傭們一起備好食材,回到暫居的小院。
剛剛煮好大碗茶,王逸滿頭大汗地進來。
劉氏遞上茶碗,猶豫片刻,問道:“已經這些日子了,徐賢弟可好?”
王逸擦擦額際瀑汗,握緊劉氏的手安慰道:“放心。徐賢弟已經送來書信,事情已經過去了,朝廷正在剿滅符氏,等幫著賢弟把這邊的事務忙完,我們便能回去了。”
劉氏蹙眉,“我們一家逃出來,難道沒人再找徐賢弟麻煩麼?”
王逸撓撓頭,放下茶碗長嘆,“聽謝賢弟說,自己的二叔乃是廣東布政司參議,賢弟接到我送來的信後,立即通知了二叔,最後驚動了兩廣總督,下令親自派兵圍剿。”
“賢弟乃是官身,只怕多少受了些皮肉之苦。對家裡的再造之恩,我助謝賢弟、李賢弟處理肇慶民事,你也在縣衙幫著準備大夥兒的吃食,咱們能還多少還多少吧。”
“唉,也不知村裡怎麼樣了?”
田府。
正是夜深。
三個鬼祟身影環顧四周,悄然隱在地窖旁的磨盤下。
確定值守的族中後生皆睡意昏沉,用手中濕布迅速捂住後生口鼻,偽裝好後才一一潛入地窖。
地窖中,九房中人卻難以入眠。
雖說婦孺在幾房族老的懇求下,單獨關押,但畢竟受男丁連累。
沖動過後,思及婦孺被迫與自己分離時的淚水與哭嚎,鐵打的漢子心中也難免有了悔意。
咚咚
耳尖的一年輕後生聽得頭頂響動,詫異地抬頭。
“瑕哥、瑜哥、瑞哥,你們怎麼來了?”
被稱為“瑕哥”的人使勁拍了拍後生肩膀,“怎麼樣,身體還好吧?”
後生愣愣點頭。
“你們來幹什麼!”
一模樣還算俊秀的九房後生口氣不善。
三人中一瘦長臉的聽了頓時站出身來,斥道:“瑕哥再怎麼說也是你的堂兄,有你這麼和兄長說話的麼!”
後生嗤笑,“田之瑜,看來你這輩子註定是田之瑕的跟屁蟲嘍。”
後生說著,還能活動的雙腿在地上扭來扭去,兩眼向前瞪著,嘴巴向下半張,陰聲怪氣地在嘴裡嘀咕,“跟屁蟲,噢噢。”
瘦長臉的頓時滿臉通紅,正要反唇相譏,被“瑕哥”攔下。
瑕哥面容白淨,眼帶桃花,稱一句君子如玉,如白壁一般無瑕也不為過。
但譏諷的後生卻知,此子心思不善,卻一貫喜歡端出個品德高潔的樣子,最需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