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
“父親可知他是如何逃出去的?”
田之棟眉峰微動,旋即反應過來,“有人通風報信?”
“而且兒子以為此人定會讓人大吃一驚。”田璜垂目,眼底閃過嘲諷。
船閘拉起,船舶出海。
徐穆遙望藍天白雲,盈盈波濤,正要“風雅”一番,吟詠一句千古流傳的“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忽遇一股浪頭打來,船身微晃,徐穆忽然臉色煞白如紙。
不該呀!
徐小榜眼眼冒金星,手腳亂晃,依然不信邪地硬撐著扶住欄杆。
前番在肇慶,出海也沒什麼大礙。
怎麼換了陵水,身體反倒水土不服似的。
周圍的官兵也嚇了一跳,正要扶徐穆回房休息。
不料徐穆揮手推開眾人,握緊欄杆,低著頭開始一番狂吐。
腸胃直泛酸味,喉頭充溢苦澀,徐小榜眼終於醒悟:自己絕對是自己作死。
舊傷未愈,偏偏忽悠廣東三司官員,說什麼符氏反賊不似雲南思恩府土官,就算反叛,也不會樂意到深山老林去當土著,而是會乘船逃往海上,想與江浙的海盜一般,劫掠福州港來往的船隻為生。
兩廣總督為朝廷派遣的“欽差官”,地方事務自有地方三司處理。但卻有提調軍務之權。
張睿出身司禮監,兩廣總督府有正廳五間,穿廊三穿,後廳五間,左右廂房二十二間,東西耳房兩間,大門三間,乃是舊市舶公館。
別的不說,就算是永樂元年的舊宅,絕對氣勢磅礴,不丟自己兩廣總督的排場。
但就任四年,不說毫無建樹,反正絕不是陛下愛重之臣。
對張睿來說,地方文武給自己送多少金銀桂寶,都不如天子看重來得重要。
若不是去年,曾在早年曾與自己結下善緣的一名致仕的侍郎回鄉特意繞路拜訪,說起一件奇事。
年老懞陛下召見,竟是為一七品京官建房子,負責督建的不是別人,正是當朝太子。
“老夫也算見慣朝堂起伏,但還從未見過如此聖恩眷顧之人。”
老侍郎的話猶在耳畔回響。
“別的不說,皇後娘娘特意索要圖紙,送來幾車琉璃,臥室的傢俱更是皆用金絲楠。”
“為了一個義弟,這花的諸多心思,就足以讓老夫汗顏。”
所以對于徐穆的一番“強詞奪理”,自己雖心知肚明,卻也樂得裝傻。
許是見咱家相當“配合”,徐榜眼也透露出了一點“密事”。
“不瞞公公,在下此來卻不是為了符家,而是為了海上的寶藏。”
“寶藏?”
“公公想必早有耳聞,穆在陽江縣已挖出一處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