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族人臉上頓時有了急色,“族長,這幾日府中的動靜若是被九叔公知曉只言片語,難保牢中的貴人有失呀!”
一語中的。
田之棟霎時神色大變。
咬緊下唇,田之棟只覺腦中一團亂麻,額際一陣陣抽痛。
分明已著人嚴密監視,怎麼最緊要的九叔公還是逃了?
深吸一口氣,田之棟勉強理出頭緒。
先將九房中人集中關押在地窖,任何人不得接近,地窖的出口派三名族人把守。
自己正要去尋老父商量對策,不料門房來報,“老爺!老爺!大郎回來了!”
大郎回來了,慌什麼!
門房哆嗦著嘴,只得袖著手,指向門外。
田之棟定神看去,然而東北方向卻傳來陣陣轟響。
不多時,兩隊披甲持戟計程車兵自正門進入,先是包圍了院牆,又分別駐守在各進房屋中,最後,有兩隊徑直向田之棟所在的位置沖了過來。
田氏族人俱兩股戰戰,只敢在原地互相攙扶著。
田之棟屏住心神,神情愈發嚴肅。
身邊的兩個族人對著朝“自己”沖過來的,在陽光下顯得愈發冰冷尖銳的一杆杆戟頭,拼著胸腔僅剩的一點膽色想要奪路而逃,但環顧四周,也不知往何處去,只得哭喪著臉與大批族人站在一處。
田之棟在腦海中已構想了多種可能,卻不料來的竟是一穿著葵花衫的宦官。
能有如此多計程車兵護衛的宦官,自然非常人。
田之棟拱手彎腰,沉聲道:“大人光臨寒舍,草民等有失遠迎,還望大人贖罪。”
宦官倒是一臉眉開眼笑。
“這位是田家族長吧,咱家沒有提前打聲招呼就貿然登門,實在是失禮。”宦官頓了頓,忽然走近幾步,壓低聲音,道:“總督大人正在平定符氏叛亂,但不日也將親自前來。此番田家也有人卷進了叛亂之中,助紂為虐,若貴人住在田府再出了什麼出錯……”
宦官不再言語,與田之棟對視片刻,眼中兇色一閃而過,其意昭然。
“大人放心。”
田之棟腰彎得愈低,“定照顧完全。”
宦官輕輕哼了哼,拍拍手。
幾個隨從模樣的人撐起油傘,護持著一躺在春椅上的人進得門來。
待田之棟告罪離開,才發現房內,春椅上的竟是自己的兒子!
“璜兒,這是怎麼回事?”
田之棟被弄糊塗了。
田璜苦笑,“父親,此事說來話長。您趕緊派人將兒子的東廂房打掃出來,兒子這幾日還得時不時出來混淆視聽呢!”
田之棟愈發摸不著頭腦。
田璜嘆了口氣,斂眉道:“父親,九叔公是不是逃出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