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遇上亡命之徒,一堵人牆,除非使詐暗算,想擺平也要不少時候。
更別說廣東自古是士大夫眼中的蠻荒之地,訊息閉塞,自己又是專程來送“銀子”的,除了周圍海島上藏匿的海盜,也不會礙著誰的財路。
磨碎了嘴皮,終於使動兩位錦衣衛快馬加鞭,帶著書信去找李兆先。
至於能將“謝閣老”的長子也請來騙~來),純粹是意外之喜。
不過也算在意料之中。
史書上李東陽與謝遷的關系就很好,沒理由兩家子弟不來往。
算算日子,明年的二月,閣臣丘浚就會卒於任上。
大限之前,會和劉健一起舉薦自己的得意門生謝遷入閣參政。而首輔徐溥看重李東陽,也會力薦李東陽入閣。
自己要為大明尋一條生路,要做的事,像李兆先這樣的閣臣之子,多多益善,才能多些把握。
看著眼前的潮起潮落,徐穆駐足良久。
微尖的指甲按在掌心,微微刺痛,翻騰的思緒才平靜下來。
“回縣衙。”
“是。”
寧夏。
巡邏計程車兵看見一臉陰沉走出來的鎮守太監、總兵與巡撫,已是見怪不怪。
也不知從何時開始,這三位可以說是有過命交情的上官們,三天兩頭吵個沒完。值守的兄弟隔幾天就能抬出一張碎成兩半的桌子。
搖搖頭,這不是自個兒能琢磨的。
此番算是打了個勝仗,好歹發下半數軍餉。
得給自家娃兒做兩件厚實的衣裳,免得入冬腳丫凍成紫饃饃。
回到房間。
跟隨多年的監丞添上熱茶。
躊躇片刻,還是壯著膽子問道
“大人為何這些天總與那些個武官爭吵?”
韋敬略抬抬眼皮,“都跟了咱家這麼多年了,猜猜。”
監丞低著頭沉思,道:“甭管文官武將,沒幾個看咱們順眼。別說吵幾句,這些個眼皮子淺的,動手也是常事。但大人此番調來不久,本與這些個武將相處不錯,沒道理為區區小民家的地被權貴侵佔跟那幾位翻臉。一旦此事上報朝廷,大人只怕又得被調走,好不容易掙得的軍功也得為他人做嫁衣。小人鬥膽揣測,您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韋敬眯眼,“不錯。這些年,沒白跟著咱家。”
抬抬手。
監丞趕上身來,聽得韋敬一番耳語,鄭重點頭,“大人放心,此事小的一定辦妥。”
韋敬健步走到窗前,看著屋外殘陽如血。
“天涼了,也該回京了。”
大帳。
眼見鎮守太監再一次拂袖而去,巡撫崔亮眼中閃過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