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勇內牛滿面。
欺負咱是粗人,聽不懂話?
什麼叫“上甚嘉之”,“諸公聞之”?
這是明晃晃地告訴人:這個人來頭大得很,你們都聽到了啊,皇上很看好他,你們不許欺負他。
吏部什麼時候如此“平易近人”?
每年考核的時候,怎麼下筆就沒行行好,給個政績優等?
如果吏部公文只是開胃菜,這中間用朱泥夾的小紙條直要把人活活砸暈。
從內閣首輔徐溥徐閣老開始,三位閣老,六部尚書,都察院左右都禦史的官印和私印,左右兩路,排得甚為齊整。
最後簽署文書的吏部文選司郎中,直被擠進蹩腳,恨不得叫人看不見才好。
內閣可算是做個總體表態。
吏部、戶部、禮部、兵部、刑部也算與這“宣撫使”事務搭上邊。
工部尚書湊什麼熱鬧?
難道這位“宣撫使”還準備建房子?
原本只是心裡瘋狂吐槽,結果到最後,徐穆真的使人正兒八經地建房子的時候,屈副指揮使也只能~呵呵噠了。
難道這就是死活坐不上一把手的原因?
屈副指揮使望天長嘆,感慨人生多艱。
不過眼下,屈副指揮使還是很客氣小心)地問,“徐編修此來有何貴幹?”
“敢問兩位大人,肇慶衛出海一趟可有困難?”
馮遠沉聲問:“你所為何事?”
徐穆不慌不忙,從腰間解下荷包,將內中物攤開,嫣然一笑,“尋寶。”
瞅著這一看就很是粗糙的輿圖,介於徐穆身後有諸多大佬撐腰,馮遠還是“勉為其難”地調了一艘衛所船隻,調一應官兵供他驅使。
接連過了五日。
每每送回的回稟,往往是“今日,徐大人讓我等張開漁網下海尋寶。”
或是“今日,徐大人讓我等向南前行十裡張開漁網下海尋寶。”
又或是“今日,徐大人讓我等再向南十裡張開漁網下海尋寶。”
更或是“今日,徐大人讓船上識水性之人通通下海尋寶。”
最後“今日,徐大人讓附近水性好的百姓也下海尋寶,每人給二錢工錢。”
馮遠把奏報一摔,冷聲道:“再過兩日,還這樣胡鬧,直接讓吳浩帶著人回來。”
“是。”
哪知,到了第三天,沒等來灰溜溜回來的徐穆,倒等來了知州和滿臉“狂喜?”的陽江縣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