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房內。
看著桌案旁的三本泛黃紙書。
一堆堆成小山的紙片。
徐穆嘆了口氣,正要讓書吏幫忙處理掉。
文淵閣的傳喚到了。
先是吏部郎中,現在是閣老,接下來會不會是弘治帝?
徐穆搖頭一笑。
再想想適才吏部的一番談話,忽然心裡有了一個大膽猜測。
拿起三本紙書,並南京馬府馬松銘及恩養在馬府的船隊遺老的一疊談話記錄,便
隨書吏出發。
若非此事,便當治學,給閣老們講古。
待書吏進去稟報時,徐穆站在原地,大略在腦子裡理理思路。
來往人等,便見徐穆站在文淵閣前,昂著頭,抱著一堆書卷,不知在看什麼。
巡視宮牆的羽林衛打眼前走過,時不時都要看他一眼,目光很是奇怪。
青色官服,打鸂鶒補,腰束烏角,很明顯,七品文官。懸著出入禁門的朝參牙牌,嗚,有極大可能是個翰林編修。
可是,翰林編修被閣老找上門?
文淵閣的門檻是被削了半寸?
書吏出來,將徐穆讓進門。
徐穆進屋,便見徐溥、丘浚、劉健三閣老均端坐案前。
三雙看似渾濁,實則清明的眼睛盯著自己。
這是鴻門宴?
心驚肉跳,惴惴不安。
嘴裡暗暗咬住兩邊軟肉,定下心神,徐穆上前兩步,道:“翰林院編修徐穆,見過徐閣老,見過丘閣老,見過劉閣老。”
礙於懷裡一堆書卷,手用不上力。
一鞠到底,也顯恭敬。
丘浚在明朝宰輔中以“博極群書”著稱,吳伯與《國朝內閣名臣事略》稱他為“當代通儒”,舉凡六經諸史、古今詩文、以至醫蔔老釋之說,無不深究。
看見徐穆抱著一摞書卷前來答話,不管是有意還是無心,一個舞勺少年連行禮也記著把懷裡的書卷護著,兩個字,滿意。
“徐編修且坐。”
徐穆謝過,坐實三分之一,不致掉下椅出醜就好。
很快,書吏敲門,送上熱茶,並一張小桌。
見閣老們都端起茶杯,徐穆便將懷裡的東西都放在小桌上。
放之前,下意識地用袖口擦桌。
擦到一半,忽然覺得不對。
果然,首輔徐閣老看著自己的眼神,頗為~額…複雜。
丘浚接著開口,“懷裡拿的是什麼?”
問起這話,徐穆說話頓時有了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