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哥,快看,這裡有個人。”
“雅兒,別動,讓哥哥來。”
詹修言探了探鼻息,“還沒死。”
“哥,救吧。”
“等等,這……雅兒,你可覺得這腰帶眼熟?”
“二伯似乎也系……”
“二伯乃是縣令,正七品。此人看起來不足舞象,竟也為官?”
“哥,今科三鼎甲中,似乎有一位少年英才,授翰林編修。”
兄妹相顧,皆在對方眼中瞥見驚色!
天子腳下,竟有人襲擊朝廷命官!
“雅兒,事不宜遲,立即施救!”
張儀華正在坤寧宮側殿研讀醫書,殿門外傳來中官稟報聲,繼而是雜亂匆匆的腳步聲。
轉眼間,太子朱厚照急慌慌地沖進來。
“母後!”
張儀華放下醫書,含笑扶住他小小的身子,擦擦朱厚照額頭的細汗,才問道:“什麼事?這麼急?”
“母後,舅舅失蹤了!”
“什麼!壽寧侯又到哪裡惹事了?”
眼見張儀華厲聲詰問身邊女官,朱厚照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用詞不妥。
“不是……是穆小舅舅。”
“穆穆?!怎麼回事,啊,好好的,怎麼失蹤了?”眼見張儀華急得六神無主,朱厚照嘟著嘴,也沒了主意。
宮女,宦官們正細細勸慰,大伴張易前來,穩住局面。
“娘娘,陛下已派錦衣衛和五城兵馬司全城搜尋徐編修的下落,一有訊息,奴婢馬上派人通知您。”
“好好,煩勞張大伴跑一趟。錦繡,替本宮送送大伴。”
“是。”
行至宮門口,張易輕甩拂塵,斥道:“既是女官,便該精心著點兒,勸不了主子,難道連去乾清宮稟報一聲都不會麼。”
錦繡輕咬櫻唇,連連應諾。
羅府。
門房來報,“老爺,門外有兩個人求見,自稱是您的親屬,姓詹,從寧夏府來。”
羅欽順心中奇怪,“請他們進來。”
待得詹修言和詹溫雅兩兄妹下車,羅欽順便到門口出迎。
“言弟,雅妹,你們可是稀客呀。咦,怎麼不見表叔?”
詹修言空嘆了口氣,“此事說來話長,對了,順哥,我們沿路救了一個人,在馬車上,還沒醒,煩勞你再請個大夫看看。”
“好說。來人,把人抬進來,送西跨院安置。”
詹溫雅插話道:“且慢!順哥,此人,您不妨親自看一看再說。”
“哦?”
羅欽順拉開車簾,眼見徐穆躺在車廂一角,臉色青白泛紅,露出的臉頰、手上還有深淺不一的擦痕,唬了一跳。
“他沒有性命之憂吧。誒喲喂,兩位祖宗!為了找他,錦衣衛和五城兵馬司都快把京城掀個底兒朝天!萬一人在我這兒死了,我這才戴上的烏紗帽可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