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晉王府。
處處紅牆黃瓦,雕樑畫棟,朱門映輝,絢麗燦爛,一派皇家尊貴奢靡之象。
王府,書房。
一蟒袍老者似正專心把玩著手上的定窯花瓶。
客座上,左右文臣武將正回報工作。
“山西大族,各大州縣,均已有內應。”
“西安府已安插人手,固原、延綏衛所已有回應。”
“如今,只等寧夏事發,便可一舉控制山西、陝西、寧夏。大事可期!”
“是啊。”
“是啊。”
……
“如此甚好。”
見老者再不言語,眾人皆知趣地退下。
回到家中,山西巡撫楊澄望著遲暮的天色,心中憂慮。
雖說年輕時一家受過晉王府長史的救命之恩,自己也想再進一步,這才在晉王託人傳話時,答應為之籌謀。但畢竟是裂土之禍,自己又如何真做了千古罪人。只是……
“咚!咚!”
“誰呀?”
“回老爺:清源縣縣令楊純求見。”
“他來幹什麼?請他進來。”
楊澄略整行頭,端坐堂中。
不多時,一身青袍,頭戴烏紗帽,腰束素銀帶的清瘦男子走進堂中,見禮過後,楊純語調冷冷地道:“三日後,乃是下官老母六十壽誕,特置辦酒宴,還望大人不吝賞光。”說著,遞上一紙鮮紅請帖。
楊澄面上未顯,心中已翻滾了幾個來回。
雖同姓楊,這位楊大人可是同僚中有名的“臭石頭”,脾氣又臭又硬,若是別人做錯了事,常常當面譏諷,讓人下不來臺。平日裡少有人緣,倒成了晉王手裡的一把尖刀,指哪打哪,連宮裡來傳旨的中官也耐他不得。這等為母做壽,親自登門的事,可不像是他平日作風呀。
雖是如此,楊澄位重,也不必親赴。
“本官近來事忙,當日必讓內子親赴,給老夫人祝壽。”
“謝過大人。”
待楊純轉身退下之時,楊澄卻忽然覺得楊純腰後的東西頗為眼熟,雖不知是何物,但心頭泛上的恐懼卻揮之不去。
楊澄立馬叫住了他,“等一下。”
非是楊澄大驚小怪,多年來,這種近乎直覺的念頭,曾數度救他於危難之中,怠慢不得。
楊澄起身,走到楊純面前,笑道:“元祥莫怪,本官見元祥腰後的物件很是精妙,想要品鑒一番。”
楊純的神色忽然詭異起來,“哦?大人可是要看這個?”
說著,自袖中揣出一物件,只露出上半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