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好不容易脫離了絆腳的獸, 一臉糾結地回了家中,見何不歡回來了, 一時心中難掩驚喜,直笑彎了眼湊過去,“不歡,你回來啦~”說完,她四下看了眼,見屋裡靜悄悄的, 全沒有往日的吵鬧聲, 便疑惑道:“哥哥們沒回來嗎?”
何不歡連忙收斂了臉上的凝重, 轉頭笑道:“他們賣老鼠藥又虧了,如今正在尋別處地方謀生計。”
這家中兄弟幹活是一把好手, 做生意真真是沒得天賦,這賣老鼠藥只是虧了本已然算好的, 當初賣棺材的時候險些沒和買棺材的人打起來。
後頭才知曉他們因為想要人多買幾副,便琢磨勸人將一家幾口人的都準備起來,留住以後備用, 這客官氣得走了, 還送上一句日後常來的客套話, 這泥捏的人也會有點土性,那客官當即就沖上去與他們混在一團扭打起來, 場面很是慘烈。
後頭生意越發慘淡, 那些棺材賣不出去只能砍了當柴燒, 那次虧空讓全家餓得差點去啃樹皮, 好在有公良哥哥照應,否則他們全家只能靠上街乞討來維持生計。
這倒是在預料之中,白白聞言也沒怎麼吃驚,又問道:“那你這次回來不走了罷?”
何不歡有一瞬間的語塞,片刻後玩笑道:“我這趟回來可是要看你成親的,聽說有人和你簽了婚書,想要娶你?”
白白想起剛頭那黏人的獸,她費了老大的勁兒才阻止了他要上門提親的念頭,溫柔虛弱地絆著腳叫人莫名討厭不起來,她一時有些面熱,這般瞧著倒有幾分女兒家的嬌羞了。
伺玉見狀哪還看不出來,那人肯定又來勾引白白了……
何不歡見有戲,便又問了句,“你喜歡和他在一起生活嗎?”
白白聞言說不出來,秦質這個人那裡都好,性子溫和嘴又甜,說出來的話全是她喜歡樂意聽,還會給她治病,家中還有許多好吃的,若是今日他沒有這般嚇人,她應當是喜歡和他一起玩的,可現下卻不確定了……
“我也不知道……”她現下極為矛盾,這種情緒讓她根本說不清楚。
“這事倒也不急,你再好好想想,若是喜歡這倒是個不錯的選擇。”何不歡想著此事再急,也得讓她先想一想,實在不行就先託付給秦質,等過了這次風頭再回來接。
未此何不歡特地去尋了秦質,一路尋去,便見院門敞開著,似乎知道有客要上門拜訪一般。
何不歡在門外看了一眼,便見秦質垂眼看著一窩小白兔吃草,神情很是認真,她邁進了門,喚道:“秦公子。”
秦質聞聲抬眼看去,見是她也沒吃驚,似乎料到她會來一般,起身笑著緩步走來,“何姑娘,許久不見了。”說著,人已至桌案旁伸手提起了茶壺沏了一杯茶。
何不歡在桌案邊坐下,打量了眼滿院的聘禮,心中很是滿意,便開門見山問道:“公子打算何時娶白白?”
秦質垂眼沏了第二杯茶,一撩衣擺在桌案旁坐下,一如既往溫和有禮的做派,“只要她願意,我什麼時候都可以。”
“此事確要給她時間想一想,不過公子需要知曉一事,暗廠現下發現了我們的行蹤,白骨如今武功盡失,若是被發現必然難保性命,還有可能危及公子的性命,你可要再考慮一下?”
這個中利害關系必須得交代清楚,秦質若是不知道後頭即將要面對的問題,待到往後遇著了威脅性命的事,她也不能保證秦質會不會棄了白骨,選大難臨頭各自飛這條路……
秦質垂眼抬起茶盞輕抿一口,勾起唇角搖搖頭,“我的妻子我自然能護得周全,你們離開後我會想辦法辦法抹去她的蹤跡,只是你們的速度得快一些,暗廠精於刺人,尋人的能力不容小覷,一旦盯上便是藏在地下也能掘地三尺挖出來……”
何不歡聞言心中一凜,心一時高高懸起,滿目擔心。
秦質放下茶盞,神色肅然,“我可以安排人幫你們尋躲避的地方,不過你們要盡早動身,否則被暗廠發現了,誰也保不住你們。”
這日夜裡,三個人都睡不著,伺玉輾轉反側害怕過往種種,何不歡與秦質交淡一番後,越發擔心起來,本是打算等白白想好的,可現下卻根本沒有這麼多時間,以阿臻的實力都沒想過能脫離暗廠,可見暗廠的可怕之處,這就像是危險的沼澤,越是掙紮就死的越快,在此處的時間拖得越久,危險就加深幾倍。
她一時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翻來覆去睡不著。
白白也睡不著,因為那處有點漲漲地疼……她想起白日裡的事就面紅耳赤,羞得一夜沒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