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老奸巨滑的臣子忙借機在一旁進言,“皇上,此人具已招供,理當處死。”
“這些江湖人藐視王法,為錢財便肆意謀害朝廷命官,實在罪無可恕!”
白骨聞言忽而一笑,“殺手固然可恨,背後指使的人才是罪魁禍首,幾位大人這般掩耳盜鈴,難道是怕得罪了什麼人,牽扯到自己的利益?”
一人冷笑一聲,正義凜然道:“像你這種謀財害命的窮兇極惡之徒,人人得而誅之,莫要將髒水往旁人身上潑!”
白骨聞言嗤笑而起,面含嘲諷,“宦官權臣,欺上瞞下官官相護,朝廷也不過如此,和江湖沒什麼區別,你們為權,我們為錢,何必五十步笑百步,誰也不清白不是嗎?”
自來忠言逆耳,實話總是難聽一些,更何況是這個一直高高在上的人,難免會有失偏頗。
言朝廷無用便是言在位者無用,且還從白骨這般下九流的人口中出,自然惹怒諸多。
皇帝聞言勃然大怒,當即一拍龍椅怒叱,“放肆,立刻給朕拖出去斬了!”
秦質聞言面色驟然一白,神情焦急忙撥開眾臣,跪倒在皇帝面前,大聲道:“聖上三思,此事宜從長再計。”
此話一出周遭全是反對聲,“此人膽敢在皇上面前放肆,區區死罪已是便宜了他!”
“秦侍郎莫再多言,此人乃罪大惡極,萬死難辭其咎!”
“侍郎莫有一時義氣而包庇這般兇蠻匪徒!”
皇帝剛頭被氣得不輕,現下又被這七嘴八舌擾得頭疼不已,一旁的大太監見狀忙提腔道:“肅靜肅靜!”
殿中當即靜了下來。
皇帝緩了一陣,才看向秦質,“愛卿何出此言?”
秦質面色沉穩,急亂之中思緒卻不亂半分,“王大人聲名遠播卻死得不明不白,如今既然找到了真兇也該讓天下百姓知曉,微臣覺得此案該昭告天下游街示眾,皇上掛念恩師多年追尋,終尋到兇手,這般也好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公良亶忙接著道:“皇上,秦侍郎所言極是,王大人無子無女,一生勞苦皆為百姓,此事確該讓天下百姓知曉前因後果。”
此言卻有道理,也立得住腳,一時間朝堂之中無人再出反對之言,僅這個理由根本已經無處可以挑腳。
這話說的太過漂亮圓滑,即便有所偏頗又如何?
皇上的面色可是肉眼可見的好看了許多,可見這話說的很得皇帝心思,幾個老臣心知肚明眼神越顯陰鬱,皆視秦質為眼中釘。
可順水人情還是要做一做的,既然註定是板上釘釘的事,自然要謀些好處。
一人領先而出,“微臣附議,此尊師大道以皇上為榜樣,天下門生皆更尊師重教。”
“微臣附議。”一時殿中附議聲此起彼伏。
皇帝才道:“各位愛卿所言有理,既如此,三日之後再行刑。”
秦質聞言暗自鬆了一口氣,額間的汗水順著臉頰滑落頸脖,沒入衣間,彷彿生死關裡走一遭一般。
而身後惹事的小奶犬卻半點沒在意,完全置身死於度外的無所謂,自顧自揉了揉臉頰,揉完了臉頰還順手理了理的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