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壺傾倒,壺中酒水湧出,浸濕了身下毯子,只覺極不舒服,身上的壓制的力道小了,她才慢慢睜開眼,見秦質似有些許回過勁來,一時心中說不出的滋味,他剛頭那番好像入了魔怔似的,可怕得像要一下下磨死她,拆之入腹,極為兇狠。
她忙推開他快速坐起身來,唇瓣被摩挲得一片火辣辣的疼,衣衫也皺皺巴巴,倒未被剝開,頭發亂糟糟的散落下來,整個人如同被狠狠蹂。躪了一般可憐。
前頭墊著的玩意兒已然沒了原來柔軟的弧度,被壓得扁扁的,她也不能伸手去動,所幸沒人注意這一處,她微微屈膝伸手環住膝蓋擋住胸前,才慢慢抬眼看向秦質。
秦質倒是發冠不亂,只衣衫微微有些淩亂,神情散慢,剛頭那骨子裡透出來的風流意味還未褪幹淨,見她看來眼神越顯晦暗,抬手以手背輕輕擦拭,碰到傷口又垂手靜靜看了一眼,手背上沾染了唇瓣的血跡,極為顯眼。
他眼微微一眯,垂下的長睫也掩蓋不住其中莫名意外。
他忽而抬眼看來,眼裡頗有幾分意味深長,忽而輕輕一笑,唇瓣染血,越發唇紅齒白,原本清潤溫和的人莫名顯出張狂恣肆,眼神不加掩飾的危險,給人一種目的性很強的恐懼感。
而她自己,彷彿成了這個目的。
白骨忍不住一蹙眉,只覺心口莫名慌跳,那一如既往的緊張感如影隨形。
席間歌舞早已停下,帳中靜默了許久。
眾人面面相覷,不曾料到這侍女這般大膽,竟敢咬人,一時不知是惋惜沒將戲看到最後還是真替秦質不平,皆面色不愉,極為惱怒地指責白骨。
“何處來得下人,這般放肆。”
“來人,拖出去狠狠責打!”
“這種貨色是如何混進來,叫管事進來回話!”
“秦公子莫氣,我這個溫柔小意,不如給了你罷。”
“來人那……”國舅爺雖然醉了,卻還知責罰人,且用心極度下作,只想著將這不聽話的侍女當眾賞給眾奴僕享用。
白骨慢慢垂著眼,神情越發淡漠,忽覺眼前一道陰影罩下,一件衣衫從頭披下,帶著溫熱之意罩住她,那人一把將她拉起,按著她的腦袋埋進懷裡,淡淡的藥香輕易染上鼻間。
她睜著眼,一眼不錯看著眼前的衣襟,所有視線隔離了去,只覺安全可靠。
頭頂落下清潤有禮的聲音,這般聽著極為清晰,聲聲入耳,大方磊落,“女兒家面皮薄,難免羞怯,剛頭也確是我舉止孟浪了,怪不得人,這處擾了大家雅興,我自罰三杯。”
眾人忙笑言幾句,與秦質說話又變了一番態度,客氣尊重,完全想象不出剛頭那咄咄逼人的模樣。
僕從聽見吩咐忙端著盤子而來,上頭已然斟滿了三杯酒。
秦質一手攬著白骨,一手端起酒盞,二話不說,一一幹掉,拿著酒盞向下一翻,滴酒不落,看向眾人笑言告辭,幹淨利落,半點不拖泥帶水。
長身玉立,玉樹臨風之態,舉止進退有度,不卑不亢,端得世家大族名門做派,叫人心中不自覺叫一聲好。
白骨抓著秦質的衣襟,一聲不吭,片刻後,秦質忽而彎腰,伸手到她腿彎處,將她一把攔腰抱起,往帳外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