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腳離了地很不適應, 一直抓著秦質的衣襟不放, 忍著出了帳,卻不想帳外的人更多。
一眾僕從見秦質出來,忙快步跟上往場中的帳篷帶路而去。
滿天星鬥一眼望去如細碎的鑽石灑落夜幕之上, 偶有依稀光亮閃過, 月光如水,若霓裳慢慢落在青草尖尖上。
秦質出了大賬步履放慢了許多, 抱著白骨一路慢悠悠往前走, 後頭逢春一路緊跟著, 只盼著有什麼機會, 這古白這般得罪公子, 怎麼可能不遭罰?剛頭是人前不好多說, 現下人後可說不準……
白骨埋在衣衫之中看不見外頭情形, 只依稀看見朦朧的火把光亮,青草泥土的清新氣息撲鼻而來, 草間窸窸窣窣的蟲鳴聲,還有頭頂傳來秦質輕輕的呼吸聲,眼前微微起伏的胸膛, 都感覺到不真實。
這一夜比她以往做得任何任務都累,往日不過是身體上的勞累,現下卻是一頭霧水理不清,她甚至不明白自己為何會莫名其妙到了秦質身邊。
秦質走得很穩, 讓她稍微放鬆了一些, 不由伸手到胸前, 將被壓得扁扁的捏了一捏,調了調位置,一時胸前便又圓潤起來,雖不比之前自然,但不細看倒也看不出什麼破綻。
帳外立著的褚行見自家公子回來,忙快步迎上來,見秦質抱著個女人回來,不由頓了一頓,有些驚奇,愣了許久才喚了一聲,“公子”。
一旁僕從忙快步上前撩開簾子,裡頭的光亮瞬間撒了出來。
秦質微微彎腰進了帳中,卻當即未放下她,直抱著她走到了榻旁,坐在了榻上。
逢春於幾個隨行伺候的僕從一到進了帳內,端茶擺水果,寬大的圓帳中人影來回走動忙碌,卻並未發出過大的聲響,完全沒有打擾到人。
即便白骨被衣衫蓋著,感覺有了殼一般的安全,可被這樣抱坐在旁人腿上還是覺得渾身難受,忙要下地出殼。
秦質卻忽而拉開衣衫一角看來,對上她的眼,卻不說話,只一言不發地看著她。
白骨不適他這般靠近,這般衣衫蓋著,那帶著清甜酒香的氣息一下襲來,太過親暱,她往後微微一仰,這般一退,倒讓開了些許位置。
秦質將衣衫往後一拉,上半身也進了衣衫之中,衣衫遮蓋之中光線朦朧,越發柔和了面部線條,點點光暈蘊染在眉眼處,唇瓣的傷略顯斯文,再沒有半點攻擊性,還是以往溫潤如玉的模樣,剛頭那可怕猙獰如曇花一現,彷彿只是她的錯覺。
他眼神太過複雜,面上笑意也沒有了,只是這般看著她,似非要看出什麼來。
白骨忽然覺得自己並沒有真正的認識他,甚至連他現在為什麼這般看著自己,她都摸不透,衣衫掩蓋之下做些什麼又如何叫人想象不出來? 帳內的僕從慢慢減少動靜,如同擺設一般悄無聲息立在一旁等著伺候。
逢春不想這名門公子竟真的迷上了一般,還這樣放下架子遷就著玩鬧。
白骨垂眼等了一會兒,卻見僕從並不打算離去,一時無法只能耐著性子,可放在她的細腰際的手掌越發燙人,又靠得這般近,那呼吸間的氣息輕輕噴在她臉上不住發癢,那如有實質的視線落在面上,叫她越發難受。
她不由伸手去抓貼著腰際的手,腳微微伸長點地,身子前傾想從他腿上下來,卻不防他的手順勢摟緊了自己,身子直撞上他胸膛。
白骨抬手抵住他肩膀,抬眼看去,正對上了秦質的眼,莫名的緊繃感又纏繞心間。
二人距離太近了,呼吸間的氣息都慢慢纏繞上來,兩唇不過相隔半指距離。
秦質垂眼看了她許久,呼吸微微有些變化,不再如剛才一般平穩。
他的視線慢慢落下,最後頓在她被摩挲得發紅的唇瓣上,忽而毫無徵兆的地低頭靠近,她有所察覺忙側頭避開,卻還是被他的唇碰到了嘴角。
秦質見她避開微微一頓,才慢慢退開,似不打算再做這般親暱舉動,她忙抓住機會按著他的肩膀往地下去,和這一回連腳尖都沒點到地,他就是按著她的腰不放,平平靜靜看著她動作。
白骨看了他一眼,只覺棘手至極,他這樣心思深的人,若是動手必會被他察覺,可不動手卻是根本掙不脫,這手勁勒得腰快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