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沈沉淵要走了, 這幾日總是對卿卿死命地折騰, 似乎理所當然似的。卿卿一方面感到羞澀, 一方面,卻又說不出地幸福。
她忽然想明白許久以前沈勵說過的一句話:“壓在上面就能生出兒子。”
而住在宰相府的楚家二老,也只是吃飯的時候露露面, 其餘時間就在京城裡溜達。卿卿和沈沉淵過著二人世界倒也安逸。
原本說好沈沉淵是十五號啟程, 卿卿卻在十三日早晨起來的時候發現他已經沒了蹤影。問過下人才知道,宰相大人已經離開去幷州了。對於離開的日期, 他撒了謊, 大約是捨不得卿卿在離別的時候流眼淚吧。
只是卿卿本來計劃好的一桌飯菜, 是沒有機會做, 也沒有機會吃了。
因著沈沉淵不在家,卿卿也不必再親自下廚, 除了學習醫術以外, 多餘的時間便到蘇菀那去,學學做菜。只想著等沈沉淵回來,一定讓他嘗到自己最好的手藝。
過去七日,卿卿開始想他,想那個每日裡和自己一起吃飯, 給自己夾菜的他。想那個能給她溫暖懷抱的他。
於是她總是去竹音閣, 到那裡去研讀醫書和菜譜, 只想著離沈沉淵近一些。
約莫十日後的夜裡,卿卿點著燭火,讀著從沈沉淵的藏書樓裡找出來的一本醫書, 《草葉集》。
“快!快請大夫來!”
然後是一陣匆忙的腳步聲。
寧靜的夜裡忽然一陣聒噪格外地引人注目,卿卿頓筆,開啟窗向外看去,只見一群黑衣人扶著幾個人影匆匆走向下人的住所。而那些被扶住的人影之中,有一襲青色的衣袍,衣袍上裂痕清晰,還有點點鮮血滲漏出來。
那人的身形卿卿十分熟悉,幾乎不用問,她就知道那是多日未見的楚深。楚深受傷了?為什麼?看其餘的黑衣人,大約是宰相府的護衛,那麼楚深又為何會與宰相府的護衛在一起?
盡管腦中思緒萬千,卿卿開始強迫自己放下好奇心,疾步跟上了那群人。看著隊伍裡許多人都帶著傷,卿卿的一顆心都提了起來。
黑衣人都顯得十分匆忙,並沒有在意到身後跟著的人,一直到荊卿卿趕上扶住楚深的二人,才看得明白,楚深此時已經失去意識,渾身發紅,身體略有抽搐,竟然是中毒的症狀。
扶著楚深的二人見來路忽然被擋住,即刻停下腳步。抬眼看著面前的女子,幾個護衛都知道是宰相夫人,屈膝就想行禮。
“不必了。”卿卿見狀及時阻止,“先把傷者都扶到一個房間裡,我統一診治。”
“可是......”他們都是宰相府的下人,怎麼能讓宰相夫人親自診治,幾個護衛都有些為難。
“人命關天,不要耽擱。照做就是。”卿卿也不廢話,抬腳就往一間大屋走去,身後的護衛頓了頓,也都跟了上來。
卿卿首先檢視了楚深的病情,從脈象看,應當是在受皮肉之傷的時候中了白色曼陀羅的毒,幸好中毒不深。她又接連看了其他幾個黑衣護衛,情況都大抵相當。
她立刻寫下藥方,託下人立刻取藥,然後逐一施針,壓抑住眾人體內的毒性。
等到所有人都服下湯藥,病情穩定下來,卿卿才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鬆了一口氣。其餘沒有受傷的護衛顯然也放鬆下來,身心俱疲地盤腿坐到了地上。
卿卿這才緩過神來,打量著屋裡的眾人,竟然發現坐在地上的黑衣人中,竟然有一個是沈沉淵的貼身護衛——沈實堅。宰相大人外出竟然不帶上沈實堅,究竟是在執行什麼任務?還把楚深也捲了進來。
心中的叢叢疑竇攀上心頭,她上前兩步,將沈實堅叫到了房門外。
沈實堅抬頭看了看荊卿卿,微微彎身算是行禮,不言不語地跟到了房門外。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們在執行什麼任務?”卿卿面上全是焦急的神色。
沈實堅只是平靜無波地看著她:“不能說。”宰相大人吩咐過,所有的行動必須對荊卿卿保密。
“已經有人受傷了,究竟發生什麼事?或許我能想想辦法。”
沈實堅眸光動了動,半晌,卻依舊張開嘴說了那三個字:“不能說。”
“我可是宰相夫人!”卿卿急了。想要搬出自己的身份來壓迫沈實堅說實話。
那曉得那位幾乎無法溝通的護衛根本不買賬。他張了張口:“宰相大人說的,不能說。”
卿卿氣急,這個人真的軟硬不吃。
正思索著應當如何挖出真相,卻聽到屋內一聲呻、吟,沈實堅與荊卿卿都變了臉色,急忙轉身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