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新垣鑫關系說不上多好,也還算將就,而且荀照乘不是那種會因為情緒而懟人的型別。
新垣鑫盡管和他一起抱著林北柔,態度卻分毫不讓,嗆了回去:“那你怎麼還不松開,讓她去床上休息。”
林北柔:“……”
怎麼回事,這兩個關系怎麼好像變糟糕了,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
荀照乘:“你松開,我自然可以抱人上床休息了。”
新垣鑫冷笑:“怎麼不是你松開?”
林北柔懵了,這什麼小學生吵架現場,她掙紮了一下,拉回他們注意力:“我餓了,我要吃東西……”
荀照乘對她說話時,語氣就回到了平等狀態:“你現在走不動,打完針劑要休息五分鐘。”
林北柔只好繼續躺在兩個人身上,閉上眼睛不管這爛攤子。
她不知道自己看起來臉色蒼白又很脆弱,兩個大男人看著她的樣子,都不說話了,也不再眼神交流,隱隱約約的修羅場氣息彌漫在空氣中。
之後的十個小時,林北柔發現他們真的互相不理睬對方,當對方是空氣。
林北柔懷疑他們各自恢複了記憶,但找不到證據。
林北柔含蓄暗示:“荀少校,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荀照乘看著她:“沒有,你去休息,待會就要進禁區了。”
外面的營地氣氛開始緊張,很多人員開始進出,林北柔看到了很多外國面孔,都是同盟軍的人,他們的負責人跟營地負責人交流,雙方十多個決策層在戰術會議室裡,確認最後的步驟,讓計劃萬無一失,荀照乘和周閬嶼也去了。
新垣鑫沒有,他留下來陪她。
暮色已晚,西天殘餘深沉的暗紫長紅,遠景沒入黑暗。
林北柔在她的專屬營房等待著出發。
“別緊張,我們從頭到尾都會陪著你的。”新垣鑫在旁邊說。
林北柔看向他,新垣鑫的眼睛一如既往坦然,沒有那麼多讀不透,不太像司空晏。
林北柔出其不意搞了個突擊:“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她緊緊盯著新垣鑫,想看他反應,新垣鑫反應很自然,他怔了怔,不解地問:“想起了什麼?”
他的微表情完全經得起任何檢驗,林北柔的直覺也沒有告訴她哪裡不對。
林北柔看不出可疑之處,又不敢直接問,怕觸發到什麼不該觸發的點,萬一司空晏突然附身了怎麼辦。
新垣鑫:“你應該睡一會兒,還有四個多小時,儲存體力。”
林北柔:“你都不去外面和其他人一起嗎?你的任務呢?”
新垣鑫:“我的任務就是看護你,你現在是最高優先順序別。”
林北柔:“魏瑕呢?他不是和你們一起去執行任務了嗎,怎麼他沒有回來?”
新垣鑫表情變得冷漠了一丟丟,不是針對林北柔,是針對魏瑕的:“不知道,他的任務和我們不一樣,我們分別完成自己的部分。”
林北柔皺眉觀察著他,想榨取更多資訊,新垣鑫卻很快轉移了話題:“睡會兒吧,針劑有副作用,硬撐著對身體不好。”
林北柔無事可做,因為白天那次發作,加上針劑影響,精神上莫名睏倦,很快就躺回了床上,新垣鑫在她床鋪前盤膝坐下,就像個守護主人的高大獵犬,還幫她把被子掖了進去,讓她好好地被包裹起來。
林北柔感覺很溫暖,她面朝新垣鑫這邊,眼睛被被子邊緣恰到好處地遮擋住,昏暗的光線和暖呼呼的溫度,讓她身體鬆弛下來,大腦很快進入一種聽不見外界動靜的狀態。
她的膝蓋不自覺地動了動,舒適地交疊,把被子拱出了一個形狀,新垣鑫先前掖好的被子漏了出來。
“還是喜歡踢被子……”新垣鑫嘆了口氣。
他把被子又塞了回去,目不轉睛地盯著林北柔,猶豫地靠近,呼吸輕輕的,生怕驚擾了她的夢,嘴唇離她的額頭很近,睫毛眨了又眨,像是懸而不決,很笨拙,因為從來沒做過這些。
營房門被推開了,一個高大人影出現,如果不看臉,只看身形體格,和新垣鑫像得有點照鏡子的恐怖感。
荀照乘冷漠地說:“出去,別打擾她了。”
新垣鑫沒有說話,他的姿勢一動不動地保持了幾秒,佔有慾挑釁欲嫉妒,還有理性在大腦裡混成一片打架,然後起身出了營房。
他知道關於林北柔的事,他會為了林北柔的利益選擇保持理智,但不知道會保持多久,他知道荀照乘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