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還在不斷下沉,人們有序地往外撤離。不過在下飛機之前,許培去了一趟駕駛艙,正好撞上了從裡面出來的仇衛。
仇衛點了點頭,叫了一聲“許教授”,沒多說什麼,和許培擦肩而過。
許培看著扭曲的駕駛艙艙門,和昏倒在一旁的隋飛,撥出一口氣,對賀亦巡說:“詹高沒有和隋飛聊,他直接破壞了艙門。”
s級apha的實力果然可怕,怪不得在半空跳直升飛機也能毫發無損。
剛才詹高把所有人都遣走,應是不想被人看到他能徒手破壞駕駛艙艙門。
坐上警方的快艇,許培遠遠看到岸邊擠滿了媒體。
坐在對面的詹高正打著電話,好像在說聽證會不用推遲,他這邊已搞定雲雲。
天空仍然陰霾,雷雨已經過去,零星的雨滴打在身上不痛不癢。
賀亦巡終於找著機會跟許培說話,壓低聲音問:“為什麼不走?”
許培的手機已毀,沒能拿到詹高的罪證,兩人再待在這邊毫無意義,只會面臨更複雜的情況——聽證會。
起先以為許培是過意不去,不願拋下一飛機的人獨自逃離,但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那麼回事。
“我想賭一把。”許培餘光看著詹高,對賀亦巡小聲說。
興許是感受到了許培的目光,詹高掛掉電話,坐到了許培身旁,胳膊熟稔地搭在他身後,湊到他耳旁說:“我打好了招呼,聽證會你不會有事,但結束後你得跟我走。”
許培沒接話。
“別耍小聰明。”詹高捏了捏許培的臉頰,“你註定是我的人。”
說完,詹高又坐回了對面,一邊的莫欣臉色陰沉地看著許培,另一邊的仇衛始終專心地刷著平板。
“你前未婚夫對你很深情。”賀亦巡說。
盡管他的臉上毫無表情,許培還是能讀出他對詹高碰他的不爽。
自覺拂去臉上不存在的髒東西,許培說:“他只是想把他的基因延續下去。”
聽證會在州法院舉行,在去的路上,許培看到了遊行的oega隊伍,舉著支援他的標語,主張他無罪。
有人甚至追逐許培乘坐的警車,為他對oega群體做出的貢獻表達感謝,但許培心裡卻五味雜陳,因為做出貢獻的人不是他,是另一個精英許培。
警車在州法院門口停下,等候已久的媒體蜂擁而上,無數長槍短炮對準了許培。要不是有警察開路,恐怕他一步都邁不出去。
肅穆莊嚴的審判庭裡坐滿了旁聽的市民,分了apha、oega和beta三個陣營。環形的階梯座位把許培圍繞其中,正前方是抬高的法官席,兩側是有發言權的法律界人士,四周的牆上掛著好幾塊直播螢幕,應是專為此次聽證會做的準備。
法官席上擺放著一個金色的天平,象徵著公平公正,但在一眾豺狼虎豹的注視下,許培只感覺這是一場毫無公平可言的圍剿。
“肅靜。”戴著老花鏡的apha法官一發話,審判庭立馬安靜下來,但螢幕上的評論卻刷得飛快,坐在許培身後的賀亦巡瞥了一眼,這場聽證會有上千萬人同時線上。
“本次聽證會的主題,”上了年紀的法官慢悠悠地說道,“是討論許培是否應當為研究出穩定劑承擔法律責任。”
“在討論開始前,我需要明確幾點,第一……”
預感到這段開場詞將又臭又長,許培微微傾身,將嘴唇靠近話筒,打斷道:“在討論開始前,我想先揭發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