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麼魔幻。
許培想要繼續往前,卻被仇衛攔了下來:“許教授,交給詹議長吧。”
“他能聊什麼?”許培匪夷所思。
“交給他就好。”
又是一道雷聲在耳邊炸開,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半蹲下身子。等震耳欲聾的雷聲終於過去,只見詹高從駕駛艙的方向走了過來,喊道:“副機長呢?”
“在這兒!”
“去開飛機。”
一片嘩然。
副機長回過神來,趕忙跑向駕駛艙,詹高不緊不慢地甩了甩手腕,扯出方巾包裹住了右手手掌。
他的手上有傷。
難道……?
來不及去駕駛艙檢視,機上響起了副機長的廣播:“所有人繫好安全帶!馬上迎接撞擊!!”
往窗外望去,飛機已穿越雷雨層,密不透風的烏雲壓在飛機上方,宛若世界末日一般。光線比在雲層中好了一些,可以看到腳下的高樓大廈,這樣的高度應該可以安全降落,但令所有人恐慌的是,一座摩天大樓赫然出現在了飛機的正前方!
機體驟然極度傾斜,來不及找到座位的人都被甩到了空中。賀亦巡一手抓住旋轉樓梯的欄杆,一手把許培摟在懷裡:“抓緊我!”
許培閉緊雙眼,已經在想之前的穿越都發生在他遇難的前一秒,該不會下一秒他和賀亦巡就自動穿回去了吧?
盡管副機長已竭盡全力躲避高樓,但機翼還是撞到了大樓外牆,發出了鋼筋混凝土被碾碎的聲音。機體劇烈地抖動起來,不知從哪兒灌進來的風在通道中肆虐,吹得許培睜不開眼。
很快,機身重新擺正,賀亦巡趕緊帶許培到就近的酒吧坐下,並繫好了安全帶。此時酒吧裡已坐了不少人,沒有人出聲,都沉默地閉著雙眼,或許是在禱告,又或許是在等著噩夢過去。
副機長應是在極力拉昇飛機,但不知系統出了什麼故障,飛機一直在往下墜落。透過酒吧的窗戶往外看去,只見一側的機翼已經折斷,引擎冒著濃濃的黑煙。
“前面有一條河。”賀亦巡說。
河面很寬,看飛機前進的方向,副機長應是想在水上迫降。
“又來一次。”許培說,“我們又要墜河了。”
不過和上次不同的是,副機長應該做過水上迫降的模擬訓練。
賀亦巡握住許培的手,和他十指交握:“沒事,死不了。”
撞擊前所有人都無比安靜,明明窗外狂風怒吼,機艙內卻籠罩著一股沉寂。
“準備迎接撞擊!”廣播裡響起了副機長的聲音,“3!2!1——”
飛機撞擊河面的一瞬間,從未感受過的猛烈顛簸襲來,彷彿要把人的五髒六腑都抖散。氧氣面罩像斷線的風箏般砸落下來,杯架上的酒杯碎裂一地,所有應急指示燈瞬間轉紅,機艙內一片混亂。
窗外,平靜的河水被濺起驚濤駭浪,翼尖的航行燈在水流中忽明忽暗。翻湧的河水打向岸邊,停靠在碼頭的船隻就如樹葉一般,在水波中相互沖撞。
漸漸地,隨著河流趨於平緩,劇烈的顛簸也緩和了下來。
四面八方響起了由遠及近的警笛聲,是警方組織的救援及時趕到。死裡逃生的人們都鬆了一口氣,不少人已虛脫得無法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