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禮監的太監可得罪不起。
“走走走,趕緊走……”
幾個人慾要溜走,亓官淵哪能輕易放過他們,最後幾人一人吃了一嘴子泥才得以脫身。
即便已經給了教訓,亓官淵也沒打算徹底放過他們,而是把他們幾人的模樣都記在了心裡,敢覬覦太子殿下,一個都別想活。
鈴鐺聲一響,比賽正式開始。
亓官淵穿著一身利落的黑色蹴鞠服,跟在國公府小公子的隊伍裡上場,他走在最後卻是最惹眼的,同樣都是一身黑,其他人都感覺不合身,只有他顯得俊美出挑。
溫懷寧第一眼就注意到亓官淵。
亓官淵也在回望他。
兩人視線無意間交織到了一起。
亓官淵率先別過臉,他不想讓別人以為他與殿下有瓜葛。
溫懷寧沒有收回視線,目光全落在亓官淵身上。
原因無他,場上就只有亓官淵踢得最好。
知道殿下在看自己,亓官淵踢得更賣力了,把所有風頭都搶了過來。
賀太傅也注意到了亓官淵,並誇贊道:“風姿不錯,是個做武將的好苗子,當宦官可惜了,他叫什麼來著?”
溫懷寧輕聲回答:“亓官淵。”
“複姓亓官,難怪覺得眼熟,長得與他父親定遠侯十分相似,唉可惜啊可惜,亓官家人才輩出,到亓官淵這一脈算是徹底斷了。”
溫懷寧詫異,“他竟出生名門,為何落得這等下場。”
賀太傅長嘆一口氣:“定遠侯犯了大錯,全族都被抄斬,他若是不自宮,怕也活不下來。”
亓官淵只有自宮當了宦官,永熙帝才不會趕盡殺絕,不然任由他在民間,還不知會掀起什麼浪來,放在眼皮子底下,當個任意驅使的奴才再好不過了。
難怪亓官淵總是看著很陰鬱,他本可以承襲爵位,當個快活的侯爺榮華一生,結果家破人亡,被迫自宮當了宦官,這比直接殺了他要痛苦百倍,可亓官淵什麼都忍下來了。
溫懷寧微微蹙眉問:“父王不擔心養虎為患嗎?”
賀太傅說:“他現在就是個奴才,皇上隨時都可以處死他,自然不會擔心。”
溫懷寧倒有些心疼起亓官淵了,“讓他這般屈辱地活著,還不如直接殺了他。”
賀太傅搖頭嘆息:“他心中有恨,是頭戴著鐐銬的猛獸,殿下離他遠些吧。”
溫懷寧沉默不語,他在想時時刻刻都帶著恨意,該有多煎熬,這樣活著真的有意義嗎?
風越刮越大,賀太傅柔聲提醒:“殿下該回宮了。”
亓官淵一抬頭,看到太子殿下走了,他便也不再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