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奪權
懷揣仇恨活著,的確每分每刻都很煎熬,可亓官淵沒有別的路可走,好在他遇到了太子殿下。
那日殿下在舞雩臺上祈來了雨,同時也在他貧瘠荒蕪的心口上祈來了一場甘霖,只要還能遠遠地看殿下一眼,他就覺得活著是有意義的。
夜裡,亓官淵回到自己的小宅子裡,從牆上暗格中取出一個盒子,盒子外面套了把鐵鎖,開啟以後,裡面是一根折疊整齊的發帶。
亓官淵不敢伸手去摸,怕發帶沾染上了汙穢,看了一會後,他又重新收進了暗格中,接著又從暗格深處掏出一張畫像,畫像上的人正是太子。
亓官淵特意去找畫師,將太子殿下祈雨那一幕給畫了下來,因為畫師沒有親眼見過殿下的尊容,只能按照亓官淵所描述出來的形象畫,所以畫像上的人與殿下容貌有些差別。
畫上之人像個男生女相的菩薩,畫師覺得這已經是絕色之姿了,世上不可能再有人比這畫像上的人更美,可亓官淵卻覺得畫像遠不如殿下真人好看,但殿下不能日日都見著,也就只能看一看畫了。
除了發帶還有畫像之外,亓官淵把太子殿下踢的蹴鞠也給帶回來了,只要是與殿下有關的,他都想佔為己有。
阿康打了盆熱水端進來,看到淵哥在細細端詳一顆蹴鞠,眼神裡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偏執,叫他看了都有點害怕。
阿康低下頭,顫抖著喚道:“淵哥……熱水好了。”
亓官淵把蹴鞠放下,用熱水洗了把臉,問阿康:“殿下那邊如何?”
阿康端著盆說:“聽東宮灑掃的小奴才說,殿下沒用晚膳,似乎有心事。”
亓官淵擦淨臉色的水珠,“隨我進宮。”
在夜色的掩護下,兩道黑色的影子順利摸到東宮附近。
趙黎提著燈籠在東宮附近巡視,經過拐角處時,被人捂著嘴拖到了牆角後。
趙黎是個練家子,手中也有劍,可卻奈何不了身後之人,幾次掙紮都沒能逃脫,他意識到“刺客”的武功在他之上,就在他做好喪命的準備時,“刺客”跟他問了一聲好。
“趙衛率,別來無恙。”
趙黎一聽聲音立馬就認出亓官淵來,便不再掙紮,“你要做什麼?”
亓官淵從懷裡掏出一隻裹著油紙的燒雞還有一份糕點,“燒雞請你吃,糕點是給殿下的。”
趙黎方才試探到亓官淵有一身真功夫,眼中多了幾分賞識,接過燒雞,撕下腿直接啃了一大口,“功夫不錯,哪學的?”
“把糕點給殿下,我便收了你這個徒弟。”
“呵!大言不慚。”
“今夜不便與你比試,等改日有空了比比,這份糕點就勞煩趙衛率了,切記不要說是我送的,另外……南昌府有流民造反,這事也請你幫忙轉告給殿下。”亓官淵說話時盡量壓低聲音。
趙黎是個講義氣的人,“吃了你的燒雞,自然得辦事,改日切磋可不要忘了。”
亓官淵抬手作揖:“自然。”
趙黎信守承諾,把糕點帶進了太子寢殿,“殿下這是卑職派人買回來的,您嘗嘗。”
溫懷寧聞到了一絲酥香,指尖挑開層層油紙,只見裡面是幾塊奶杏酥,乳白色的膏體裹著油香的酥皮,很挑動食慾。
溫懷寧拿起一塊嘗了嘗,味道還不錯,吃著入口即化,奶香濃鬱。
楚京中有這手藝的只有一家,下午賣完就關門了,亓官淵硬是去把人叫起來,花一個時辰做出了這份奶杏酥,趁著還有餘溫,趕緊送進宮,若是涼了吃著就會油膩。
“殿下,卑職還得到一個訊息,南昌府有流民造反,摺子已經呈到禦前。”
溫懷寧頓時失了胃口,南昌府有流民造反算不得什麼大事,可孟侍讀此刻就在南昌府,事情也就變得複雜起來了。
溫懷寧深覺不妙,“趙衛率,快把太傅請來。”
賀正廷深夜拿著牙牌進了宮,溫懷寧在殿中來回踱步,見到太傅來了,他上去幾步,語氣略急道:“先生,孟侍讀回南昌府不久便有流民造反,奏摺已經呈到父王面前了,這事明顯是沖著我來的。”
“殿下稍安勿躁,流民造反本就是常有的事。”
“可孟侍讀在南昌府,若此時那群流民打上我的旗號,父王定會懷疑是我等派孟侍讀去攛掇流民造反。”
看似事情不大,實則來勢洶洶,孟冠清回去的時間也十分巧妙。
自從溫懷寧成功求來了雨後,坊間很多人都在喊著“皇帝失德,太子繼位”的口號。
當初事情才剛開始發酵的時候,福如海就迫不及待去永熙帝面前添油加醋一番,永熙帝那時還未對太子生疑,因此並未聽信福如海的話,可現在事情已經發酵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