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綺不說話,顧彬陽把他放在書桌上坐著,自己拉開椅子,坐在稍遠的距離,疲倦地按著眉心。
他一貫溫文爾雅、修養良好。因為家境優渥,沒接觸過複雜的事情,沒遇到過大的挫折,所以有種未被汙染的天真。
等了一會兒,顧彬陽又問:“最後一次機會。還是不給我理由嗎?”
蘭綺搖了搖頭。
顧彬陽猛地起身,把門開啟,於舒鶴就站在門邊,他面無表情地擦著於舒鶴的肩膀過去,於舒鶴嗤笑道:
“窩囊。我還以為你把門反鎖了是想上他呢,被他騙成這樣,至少要上一次夠本吧。”
“你以為我對他好就是為了上他?”
顧彬陽揪住於舒鶴的衣領,眼底滾著些極暗的情緒:“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齷齪。”
蘭綺忽然追出來,抱住顧彬陽的腰,顧彬陽冷漠地掰開他的手,於舒鶴也拖著蘭綺的手把他往回拉:“你又幹什麼?回來!”
“顧彬陽,我可以解釋的。”
於舒鶴額角的青筋跳起來:“你解釋?你有什麼可解釋的?你是又想騙人了吧?”
顧彬陽卻站住不動了,蘭綺掙開於舒鶴的手,走過去拉住他,把柔軟的手心塞進他的手裡,那種手心相貼的坦誠與熾熱,實在讓顧彬陽留戀。“我說過,剛才那是最後一次機會,你不肯說,我就不聽了。”
蘭綺知道顧彬陽不捨得,不然他為什麼不走?
他一鼓作氣把顧彬陽拉進了房間裡,再次鎖上了門,於舒鶴緊緊皺眉。
那個騷貨又想幹什麼?會像勾引他一樣勾引顧彬陽嗎?顧彬陽那麼喜歡他,應該也經不住勾引吧,他們會在房間裡的那張床上做愛嗎?蘭綺也會在顧彬陽身下哭嗎?
於舒鶴走到廚房,從冰箱裡拿了冰啤酒,喝了幾口,才壓下心裡那股莫名其妙的邪火。
房間裡,蘭綺正跪在顧彬陽面前,解開他的皮帶,剛低頭含進去,顧彬陽就把他拉了起來,眼睛裡滿是憤怒:“誰教你的?又是於舒鶴嗎?”
蘭綺被顧彬陽妒忌的神色嚇到了,愣了一會兒,又開始哭,小小的抽泣聲直往人心裡鑽。就算是鐵石心腸,也要被鑽出一條縫來。
顧彬陽只好放軟了語氣:“我沒兇你。”
他摸了摸蘭綺的臉:“不用做這些事來討好我,我只想聽你的解釋。你和於舒鶴總共做過幾次?”
“兩次。”蘭綺低著頭,無措道:“就是你撞見的這兩次。”
“他強迫你的?”
“我自願的。”蘭綺晶瑩的眼淚順著下頷淌下來,一直滲進衣領裡,誰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眼淚:
“顧彬陽,我也想一心一意地跟著你。但是我沒辦法,我媽媽在家處境很艱難。她之前一直是情婦,生了我也沒能進於家的門,後來我爸爸娶了於舒鶴的媽媽,於舒鶴的媽媽難産去世了,我媽媽才能住進於家。
可我爸爸跟她說得很清楚,一輩子也不可能和她結婚,連我也只能當一個私生子。
以後於家所有的東西都是於舒鶴的,於舒鶴又恨我媽媽,我難道能眼睜睜看著於舒鶴繼承於家之後,把我媽媽趕出家門嗎?”
蘭綺抬起頭,臉白淨得像病芍藥,眼圈卻泛著淡淡的紅。
“我也想繼續天真地過下去,但我必須變得現實。我必須要想法子從於舒鶴手裡抓住一些東西,才能保證以後的生活。
顧彬陽,我真的不是不喜歡你。但是我只能這樣做,對不起,你當然可以嫌我髒,嫌我惡心,但是不要恨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