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內的咒力湧動著,呼喚著,似乎要沖破他的控制。
比起理智,咒力似乎更加隨心而動,以最直觀的方式點明瞭他的需要。
原來……如此。
兩面宿儺攤開一隻手掌,放在眼前,血色的陽光透過指間的縫隙,映亮了他猩紅的眼。
過往並非一味的只是過往,亦藏著一些推動未來的力量,雖然可能數量稀少,或者難以發現,但一旦被觸碰到,那股力量就會瞬間伸展,將他們推向既定的未來。
所以,去看看,她口中的千年後是什麼樣的時代吧。
以她現在的本事,總不會再被那群沒能殺幹淨的廢物欺負了吧。
柔軟冰冷的軀體隨著身體裡最後咒力的流逝,一同消散在他懷中。
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那樣。
冷寂的空城裡,兩面宿儺蹲坐在在屍首堆成的山峰上,懶洋洋的支起下巴。
在那之後,他的咒力開始衰減,消退,整個人變得虛弱。
然而這只是相對而言。
詛咒之王對於其他人或咒靈來說,是以斷層的實力進行壓制的,被殺光了小半個咒術界的咒術師後,再沒有過那麼大規模的針對他的圍剿,而論起單打獨鬥,沒人能勝過他,哪怕是虛弱狀態的他。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他被封印之前才有所好轉。
櫻應該也會持續一段時間吧。
但她的咒力總量不比他,虛弱就表現得淋漓盡致,身體只能在昏睡狀態嘗試著自己修複。
弱小的令人震驚。
這樣想著,兩面宿儺輕輕蓋上了被角,凝視著她沉睡的面龐。
雖然懶得提及,但被那些咒術師養出的紅潤飽滿的面容,不過短短兩日就蒼白起來。
何必費這麼大的力氣去重塑他自己的身體呢?
雖然虎杖悠仁很煩人,但他也不是沒有辦法讓他屈服,再不濟還有伏黑惠這個備選在。
她那時候只是抱著自己說,“明明有為大人恢複全部實力的機會,為什麼要讓您受人所制,還要被那些難纏的咒術師追在屁股後面嘮叨。”
她說這話的時候具體什麼語氣他記不太清了,現在去回憶,只有那滴輕吻過細膩的額頭、輕撫著臉頰,最終從白皙精巧的下巴滑落後在溫泉裡蕩出點點漣漪的水珠。
充斥著整個領域的漆黑色彩,似乎都在漣漪中淡去,顯出了幾分清晰明朗的白。
真蠢。
兩面宿儺想,為了那點沒必要的堅持,讓她現在只能躺在這裡,跟了自己這麼久,什麼有用的都沒學會。
就這麼死去的話,那也太掉他的臉面了。
去了死者的世界,豈非會讓那些被自己殺掉的廢物們指著鼻子嘲笑,這就是兩面宿儺一手教出來的人,天真,愚蠢,咒力平平,甚至連領域都並非開放式。
不行。
合該讓她睜開眼睛自己面對自己決定的後果。
兩面宿儺俯下身子,四隻眼都合攏,以額頭抵住她的額頭,蠢成這個樣子,才不配輕松的去死,所以——
我詛咒你,以我的咒力,我的生命來詛咒你,永永遠遠的跟我一起活在這個滿是詛咒的世界上,不得安寧。
在櫻昏睡的期間,藤原宅外面還來了幾個吵吵鬧鬧的不速之客。
當頭的少女模樣的人穿著一件寬大的外套,而內裡卻只有一件緊身的連體上衣,風微微拂過,掀起外套,將姣好的身姿和兩條纖白的長腿一覽無餘。
身後緊追不捨的少年急忙剎住腳步,面頰通紅,看天看地的就是不敢看她。
黑發少年伏黑惠又急又氣,“津美紀,你到底在鬧什麼!快回去,這裡是……”
“我知道這是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