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尤雨堂長嘆一口氣,道:
“丫頭,莫要為了別人,委屈了你自己。外公會一直在姑蘇,等你回家。”
尤雨堂說時很走心,這麼多年他一直沉寂在失去愛女的痛苦之中,曾經盛名一時的尤氏也隱退在江湖。
而對於天啟的變故,他只能隔著千裡遙望,不敢靠近那一片傷心之地。
所以,在我被逼迫嫁給蕭若瑾時,他沒能出現在天啟,但我不怨他。
我與尤雨堂的一番對話讓蕭若風放鬆了警惕。
尤雨堂抽了一口煙,緩慢踱步著,煙鬥指著蕭若風和雷夢殺道:
“你們這些天啟來的年輕人還是太自以為是了,以為自己做的事情就是在匡扶正義,實際上一塌糊塗。”
面對尤雨堂的訓斥,蕭若風不是很服氣,卻又恭敬行禮,道:
“家師曾經說過,窮達皆由命,何勞發嘆聲。但知行好事,莫要問前程。冬去冰須泮,春來草自生。請君觀此理,天道甚分明。若風不知道未來會怎樣,但若風想拼盡全力做好當下的事情。至於是否匡扶了正義,就留於後人說。”
雷夢殺抱手,繼續說:
“家師還說了,應當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若真匡扶了正義,也應該淡然退去。”
見他們一副正氣淩然的樣子,尤雨堂不禁笑出了聲。
“好一個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可惜啊,當年的易蔔站在我面前也說過這樣一番話,可最後他還是親手將自己的女兒送上了一條不歸路。”
尤雨堂踱步到主位面前,手搭在圍椅上,笑道:
“我尤某今年七十有四了,最討厭的就是這副裝模作樣的人了。你們今天很幸運,能見識見識我尤氏的機關道!”
話音剛落,尤雨堂搭在圍椅上的手指動了動。眾人還未反應過來,腳下的地板一鬆,我眼睜睜看著他們掉進漆黑不見底的機關裡。
一片混亂之後,宴廳的地板合攏,桌上的茶杯被木雕小童收拾幹淨。
整個宴廳恢複如初,就如同,那一群人從來沒有來過這裡。
我被尤雨堂的機關術震驚,遂拉著他的手問:
“他們掉下去,會怎麼樣?他們會死嗎?”
見我如此慌張,尤雨堂漫不經心吐出一口煙,道:
“你很在意這些人是生是死嗎?”
這不廢話嗎?雖然那個姓蕭和姓雷的應該被千刀萬剮,洛青陽本就拿著影宗和景玉王府的俸祿九死一生……這是他們自己要考慮的風險。
但是,千塵跟了我許久,司徒雪是我請來的。她們可不能死在這裡。
尤雨堂露出一抹微笑,對我說著:
“丫頭,你放心吧。這下面只是我設下的機關陣,只是困住他們,並不會要他們的性命。能不能走出來,就靠他們自己了。”
我立馬拍手稱快,簡直是天助我也。
我拉著尤雨堂道:
“剛好我有點事情要去處理,外公,您就幫我盯著他們,不要讓他們知道我的行蹤。”
見我如此亢奮,尤雨堂露出一臉不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