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海月和景天也是很小心的人,在外面說話一直都有注意,沒有太多地提起李雲平的事。
邱子良聽了一會兒,見兩人重新安靜下來,他也就躺回到自己堆滿幹草的床鋪上去。
次日一早,他們起來趕路。
邱子良在隔壁聽到了,但是沒有盡地主之誼的想法,任他們不請自來,不告而別。
外面的雪下了一夜,也只有淺淺一層。
到天亮時已經完全停了,只是風吹的厲害,由西北方向刮來的風,像把一銳利的刀,紮透人們的衣服,鑽入面板,瞬間就把人凍的打了個哆嗦。
景天幫海月攏了攏衣服,站在屋簷下往山間薄雪鋪就的路邊上看一眼說:“這點雪,倒還不如下大一點。”
海月應了一聲,卻沒有他的感慨,先一步走出去。
薄雪最是滑腳,他們又走的山路,景天說的沒錯,只是無論雪下的大小,他們都是要走的,多說兩句話,反而鬧的自己心裡不痛快,所以海月寧可不說。
兩人很快就消失在山間的小路盡頭。
直到這時候,邱子良才從自己的屋裡出來,緩緩開啟景天他們昨夜呆過的房門。
裡面柴火烤過的熱度還在,一開門就與外面的冷空氣來了個對沖,很是明顯。
邱子良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進去看到昨夜海月掰下來的那塊餅,還在桌角放著,就拿起來嘗了一點。
所有這種幹巴巴的餅都是一個味道,興好他住在這裡生活不富裕,還能吃的下去。
邱子良慢悠悠地把那塊餅吃完,又倒了一杯壺裡早就涼透的水喝下去,這才把地上的火完全滅了,出來往山裡走。
這真是一個很小的山,嚴格說來只是比別的地方高出一點而已,只是圈的地方有些大了,所以來的人少了,所以才形成山的樣子。
但就是這樣一個無人來的小山,上面還住著另一個人。
邱子良從他住的地方,一路走過去,最後在一個又小又髒的山洞裡,找到了那位他父親的故交。
父親雖然死了,倒還給邱子良留這麼一位恩人,每每想起此事,他都覺得胸口發疼。
在沒遇到他之前,這人是此山裡的一個道士,日子就算不太好過,但也絕對混的下去。
邱子良對他是有些內疚的,因為自己,害了人家穩定的生活。
但也只是心理上的那一點內疚,因為他什麼也做不了,這些不自在的內心活動,也就到此為止。
他在洞口處看了看,周圍沒人,安靜的山裡,連一隻鳥飛過去都能發出不一樣的聲音。
“來了。”只到門口,就聽到裡面的聲音。
邱子良“嗯”了一聲,又往裡面走了幾步,然後看到地上的幹草裡半躺半坐一個人。
他形容削瘦,臉色發白,頭發髒亂,身上的衣服更是破爛不堪,如果不是認識的人,直接以為他是山裡的鬼也不為過。
邱子良很快把揣在自己口袋裡的一點吃食拿出來,遞給他後,又出去找了些柴,就在他旁邊生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