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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中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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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中算

四下落針可聞,楊相朝邊上磕了兩下煙槍,笑道:“打你進門,就等著你這頓罵,我還在心裡盤算,怎麼這回在京裡待了幾天,牛脾氣也變軟和了。好,好,現下總算是渾身舒坦了!”

“我路上捱了凍,一時半會兒沒緩過來,”廖祈福臉一轉,氣勢就變了,“適才在門口就琢磨著怎麼開口,哪想一進來就被灌了一耳朵鳥言鳥語。老輔宰,你是聖上的治國基石,朝廷萬事都離不開你,這煙呼哧呼哧地抽下去,我瞧著真心急。”

“我這位置坐久了,身邊有幾個人敢像你一樣直言不諱,平日就是隨便問個什麼,底下都答好好好,跟個糊塗蟲似的,氣魄膽量全沒有。”楊相把煙槍遞給侍從,吩咐道,“去,趕緊把這東西拿外頭去,簾子也掀起來,散散味兒。盡誠,唉,盡誠,我真怕咱們生分了!”

廖祈福是個丹鳳眼,不睨人的時候也留有幾分威嚴,又因為有些年紀了,正兒八經地坐在這裡,全不似柳今一那麼孟浪輕率。她叫侍從過來倒茶,說:“生不生分不在我,從前我進來,熱茶點心全都有,如今我進來,喝口熱的都得自個兒叫。老輔宰,廖盡誠高攀你了!”

楊相原先只管笑,後來又搖頭感嘆:“我怠慢誰也不敢怠慢你,人老了,記性不比從前,總忘事。昨個卯時,我本打算在這兒見一見福州來的地方官,結果案頭的摺子還沒看完,事就給拋到腦後去了,叫人白白在門口空等了一個時辰。原來跟在邊上伺候的都是老人,用慣了的,知道我辦事章程,後來也是年紀大了,都散了,換上這些年紀小的,結果連看茶倒水都做不好。”

那幾個官員去門口立著,簾子掀起來,屋裡的煙味總算散了。火盆子噼啪燒著,廖祈福捧著熱茶,聽出他話裡的意思。這裡裡外外全是內侍,從前伺候他的心腹都沒了,可見他在這裡栽了跟頭。至於是栽誰手裡了,廖祈福心知肚明。

如今坐在九重上的是個小皇帝,小皇帝不是老皇帝的種,而是他兄弟,原放到東邊的意王的兒子。當初老皇帝暴斃,楊時風拿遺詔,說傳位於三皇子,結果三皇子詔書還沒捂熱,就趕在老皇帝下葬前一塊死了。

那段日子京城戒備森嚴,一會兒說禁軍當值,一會兒又說內衛輪替,反正閉緊宮門,在裡頭刀光劍影血濺宮牆,最後又是楊時風勝出,他根據祖制,從外頭把意王的兒子迎回來,本以為這下應該就此穩坐釣魚臺了,誰料小皇帝登基沒多久,就厭煩起楊時風,轉而寵信起太監。楊相還是楊相,可是對門多了個九千歲,兩個人明爭暗鬥。

這些事都離狻猊軍遠了,廖祈福駐紮北方,既沒跟京裡沾親帶故,也沒與意王有所瓜葛,她就是半路冒出來的,手裡頭那點兵連無骨河都過不了,所以這兩方誰也瞧不上她。

廖祈福樂得不受待見,她一進京就是莽婦,話說得越直,上頭的人越高興,兩邊她誰也不避,有人給糧她就收,有人為難她就走,日子久了,都說她是個鄉野莽婦,肚子裡沒墨水,不知道該怎麼站隊。

幾年前岜州府兩分,本也不是一個人決定的,而是他們在堂上角力的結果,這裡頭還牽扯到幾個勳貴老將,總而言之都是內鬥。楊時風今日要沒做這模樣,廖祈福還要在心裡估一估局勢,如今把茶吃完,只做馬虎相:“朝廷社稷都要倚靠老輔宰,你是中流砥柱,合該叫人好好伺候,他們若是侍奉得不用心,明早我見了聖上親自說一說,這委屈不能叫你受。”

“你是直性子,藏不住話,這份心意我領了,知道還有你惦記著就行了。”楊時風仍是一臉慈相,另起話頭,“你如今氣也撒了,就聽我幾句,盡誠,其實依我勸聖上的意思,也是盡早讓你回去。我是跟過先帝的,見識過沙場殘酷,知道外頭的情形沒法一紙道盡,你想回去,必然有你的主見。今夜我遵聖意,該勸你留下,這話本不能說,但咱們確實是老相識,你這麼些年,打仗是一心一意的,當初為了奪回赤練關,腿也傷了,那兩年你因傷沒來京裡,我多擔心,前前後後派了幾個人去瞧,又送湯藥又送大夫,為著什麼,為著你那點人情嗎?我是為著江山社稷啊。”

他深嘆一氣,趿起鞋,在火盆邊慢踱,語重心長:“我知道你們怎麼瞧我,擅權佞臣嘛。那會兒先帝病重,我在跟前伺候,湯藥飯菜都要我先嘗了才敢喂給先帝,先帝臨終時握著我的手,我眼淚直流,真想一頭撞死在階下,所謂主去臣從,哪有我茍且偷生的道理?可是先帝把傳位遺詔交到我手裡,我不能推脫,三皇子沒的時候,我就在這,乍聞噩耗,血都嘔出來了。那時外頭人都說我竊國謀權,我硬撐著這把老骨頭,千裡迢迢去東邊,把聖上迎過來,那是為了什麼?也是為了江山社稷。”

火炭燒得紅彤彤的,楊時風說到動情處,又想起自己不遠千裡迎接聖駕,險些落淚。他接著說:“如今將才凋敝,西邊還算太平,東邊剛鬧出了三喜峰的事,平遠侯呈了捷報上來,皇上要給他進封,酒還沒喝,又聽沿途的官來報,說反賊沒剿完,報的假功。這事大了,我還沒思量好該怎麼跟皇上提,我是老了,眼看著該退位讓賢,原不想再摻和這些事,可我也不能眼睜睜瞧著百姓受苦。盡誠,你要走,是應該,但皇上如今大了,聖心獨裁,輕易聽不進別人的話,我勸未必勸的動,不如這樣。”

他終於回頭,看向廖祈福:“我向皇上提一提,讓你去三喜峰剿賊。”

廖祈福還託著茶盞,早有準備,只道:“我在東邊人生地不熟,怕是難當大任。”

“你如此推脫,無非是忌憚平遠侯,”楊時風說,“我的意思,不如就把那功勞給他,讓皇上封,封完了,他就在京裡辦差——文武雙全麼!他補了這邊的缺,護東衛那裡你去做,就幾個反賊,還能比戎白人更難纏?”

廖祈福卻道:“我走了,狻猊軍誰領?”

楊時風說:“你建的,自然還是你領,別的哪個能越過你去?到時候你挑一批精銳,一塊兒帶過去,剩下的暫且交由劉逢生代管。你放心,論威望,他就是再趕幾年也比不過你,只是他一門忠烈,老爹原也是意王軍裡出去的,在皇上跟前算家奴。從前朝廷斬了他老子,皇上後來聖心回轉,也常說他爹是個忠心的,所以就賞他個臉面算了。他得了這樣的便宜,以後還能不服你?等你回去,我再給他調個別的去處。”

這話說得簡單,真辦起來事可不輕松。廖祈福跟平遠侯沒碰過幾次面,這人也是意王一脈,跟皇帝有血緣,所以早早封了侯,如今在東邊獨大。楊時風在京裡權鬥吃了癟,他在地方有學生有聲望,幾下是鬥不倒他,但想重得聖恩也不可能,小皇帝就是個只會吃喝玩樂的混賬,耳根子還軟,他跟太監們廝混,趕著封平遠侯也是因為關系近——這小子做事就這麼想一出是一出。今天免了報祥瑞的州縣雜稅,明日就能加倍去別的州縣徵,什麼愛民養民,對他說就像對牛彈琴,他連五穀都分不明白!

楊時風想用廖祈福分平遠侯的軍權,本意也是為了削小皇帝的籌碼,但他只想用廖祈福這枚棋,挪開了再賣赤練軍一個人情,兩不耽誤。代管只是私下的話,劉逢生要真補了廖祈福的缺,以後走不走就不是廖祈福說得算,而是楊時風說得算。

這一輪,平遠侯領封,小皇帝如願,楊時風化局,劉逢生撿漏,就他爹的廖祈福和狻猊軍是冤大頭。

“這事不好辦吧,”廖祈福面露難色,“別的不提,那護東衛是這麼好領的?人都跟著平遠侯吃香喝辣的,能甘心叫他留在京裡?又不是我們狻猊軍,窮得叮當響,巴不得把我抵在京裡換軍糧。”

楊時風道:“皇上獨自在宮裡住,從前的玩伴都留在原地方了,他雖然貴為天子,但也盼著有人陪在跟前一塊兒玩。平遠侯留京,皇上只會高興。”

“聖心所向,可是平遠侯未必痛快,他在東邊多自在,人都叫他‘太歲’,”廖祈福知道三喜峰怎麼回事,她也不挑明,“這事我看算了,老輔宰,你也替我想一想,我什麼來頭,他什麼來頭,這人我得罪不起。”

楊時風背過手:“他什麼來頭?你是真刀真槍拼出來的將軍,這裡裡外外誰敢不敬你?盡誠,你不要怕他,京裡有我穩著,他再鬧也鬧不起來!”

廖祈福說:“行,不過有個事你得知道。”

楊時風道:“什麼事,你只管道來。”

廖祈福閑得慌,扒拉那香囊,從裡面掏出張符紙,嘴上說:“剛沒顧得上講,你說的那劉逢生已經死了啊。”

朔風陣陣,簷下的鐵馬碰撞,敲出幾串悽楚的碎音。火盆明滅,楊時風渾濁的眼微睜,半晌後才道:“好好一個人,怎麼就死了?你從哪兒得來的訊息?”

廖祈福說: “我進來的時候不是說車壞了嗎?就是為著這個訊息跑壞的,還能是從哪兒得來的,自然是我手底下的軍娘遞來的。岜南岜北一家人,他們什麼動向,我清楚得很。”

楊時風一時間也顧不上問別的,陡生疑雲:“誰——誰殺的?”

這話問得不好,太直白。那香囊老舊,也不知道是高敘言從誰那裡拿的,廖祈福開啟符紙,心不在焉地翻看,忽然挑起眉,見符紙背面張牙舞爪地寫著三個字——

柳時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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