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泉底
代曉月和尤風雨都湊過來,柳今一又摸一圈,思索道:“不應該啊。”
尤風雨奇怪:“什麼不應該?”
“她是在納悶,”代曉月半蹲著,“自己居然找不到下去的門。”
“你是真瞭解我。”柳今一貼近地面,“這幾年仗打得頻繁,整個岜州府的工匠都要應召去築邊防,沒有工匠,陳書吏就是耗子精附體,也挖不出話本裡那種會‘咔咔’響的機關密室,所以下去的門應該很好找。”
代曉月已經起身:“去隔壁。”
那老頭從狗洞鑽進來,在床底下爬來爬去,他都沒有發現這裡有門,說明這裡就沒有門。
三個人回到正屋,皂役們早撤離了。陳書吏的屍體還在,原樣晾在棺材裡,整個屋子都臭不可聞。
尤風雨捂著口鼻,別開臉不看棺材,悶聲說:“我回去要跟老爹講講,趕緊把他葬了,一直晾在這裡好可憐。”
“那你可得叫你老爹快點,他舅爺還指望用他再換幾個錢,等回來見屍體沒了,必然要上衙門糾纏。”柳今一到牆邊蹲下,又敲地面,“空的。”
她一路敲,直到撞上代曉月。代曉月背對著她,面前是個半人高的木製方桶,上面雕著一對銜環的醜鴛鴦。
柳今一說:“好肥的野鴨子。”
“真會認,”代曉月握住兩只環,“這是黃鸝。”
她向斜上方一提,那方桶底部不動,與地板是連著的,只有桶身像被劈開了,兩只鴛鴦門把手似的,各牽一半,把地面開啟了。
一陣黴潮味撲出來,三人都捂著口鼻,湊首往下看。
“黑黢黢的什麼也看不清,”尤風雨指點,“怪像我家地窖的。”
“難怪他們出來我不知道,”柳今一來回拉著那門,也不知道在解釋給誰聽,“這門做得很好嘛,開啟一點聲音也沒有。”
代曉月說:“下去看看。”
柳今一道:“行啊。”
尤風雨左看右看,見她們誰都沒有動,便準備自個兒往下跳,好在柳今一手快,把女孩兒給拎住了。
“論資排輩,”柳今一嘆氣,“誰讓我年紀最大呢?你倆看好門,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