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她努力推開他的肩膀,無果,“你在裝什麼?混蛋,你什麼時候醉過?!起開!”
“心碎的時候就會醉。”伊實搬出一套不知道哪裡來的理論依據,死皮賴臉地搭在她身上。
穆裡斯往後猛地一退,令他踉蹌了幾步。她無情地說:“我不會管你。”
伊實黏糊糊地抓起她的手,“我不會說中文,送我回家。”
“這麼明顯的陷阱,你以為我——!”一片吻急速湊近,使得穆裡斯的話語和嘴唇同步後撤。
近在咫尺的月光如烈酒般濃釅。伊實便這麼懸掛著,蠱惑道:“就是陷阱。點頭,快點兒。”
人.體極限不允許穆裡斯往後再倒一毫米,雙足也因受到突襲而愣在原地。精神上她再次被拽回一條鋪滿荊棘的羊腸小道之中,告訴她不能貼上去。
“能不能把我的照片摘下來?”她想到一個高明的揚湯止沸法。
“什麼照片?”伊實假借酒鬼特有的重影忽地若近又忽地若離。
穆裡斯快瘋了,“民宿裡的照片,你讓老闆摘下來。”
伊實長長地嗯了一聲,很長,起到承上啟下的作用,“可我還沒找到你,我找到你了嗎?”
“我不就在這嗎?”
“可你不再親吻我了。”
穆裡斯腦袋發麻,退而求其次,支起他的胳膊,說:“你的住所在哪兒?”
狹窄的計程車後座平添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銷愁愁更愁的意境,穆裡斯只求這個世界不要再搬弄“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這一伎倆了,她真的無福消受。
她沒忘,一分一秒都沒忘,記得清清楚楚,五年前伊實是怎樣把玩她的手指,是怎樣靠在她的肩頭磨蹭,蜻蜓點水的一吻是怎樣的觸感,她記得清清楚楚,請不要再提醒她擁有過怎樣的幸福了,很像一種嘲笑。
“很熟悉吧?”作為另一位主角,伊實顯得坦然得多。
“閉上你的嘴。”
伊實啞聲悶笑,“it turns e on.”
穆裡斯選擇閉上自己的嘴巴。
在工作日宿醉是場畸形的行為藝術,而在工作日送一名宿醉的酒徒回家則更為畸形。更何況這名酒徒別有用心,穆裡斯分不清她到底是在負荊請罪還是自討苦吃。
“任務完成,睡個好覺吧,再見。”她對沙發上趴著的巨獸道別,撿起地上的公文包。
“穆裡斯。”伊實低聲叫喚。
“……”
<101nove.k.”
“……”
“穆裡斯。”
“也是陷阱。”
“i ant .”
“陷阱。”
“ e the ay i ant .”
“……”
穆裡斯提起一口氣,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面對屬於引誘的最高階形容詞裡出類拔萃的一種,她被記憶和本能攻擊得體無完膚。
她要做個惡人,不如說她原本就是個惡人,這瘋瘋癲癲的情致,曇花一現的氣象,背後是間歇性猜疑和無邊際迷惘。如果回憶在今夜被玷汙了,那麼枕頭裡的棉絮便是葬禮上的飄花。她無疑是兇手。
穆裡斯沖上前拎起伊實的領子,惡狠狠地說:“你只會說這些是嗎?一遍又一遍,非和我做.愛不可,是嗎?”
伊實看著她,不說話,希望她永遠也別鬆手。<101nove.?”
“bedroo.”
穆裡斯咬住他的嘴唇,一觸即發,血腥味迅速擴散,年久失修的骨架,活絡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