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的心情無法言說,只是,他想起來,影片裡的穆裡斯一幀一幀挑出來的時候,都是模糊的。一直以來他只顧著猛沖,從未思考過,難道說陷入沼澤的人,其實是他嗎?
“b09,請您用餐啦。”
廣播發出冷冰冰的叫號電波。
“b09,請您用餐啦。”
直覺拉扯穆裡斯往身側瞧,可除了嘩嘩的水流聲沒什麼特別的。懷裡的謙寶小手一指,開心地喊:“媽媽!”
穆裡斯拍他屁股:“你媽媽等會兒拿你當擦手巾,你就哭,知道不?”
謙寶依舊:“媽媽!”
阿吉甩著濕漉漉的雙手走過來,果然拿兒子當擦手巾,抹得幹幹淨淨。
“走吧老闆,是不是到咱們了?”阿吉說。
穆裡斯心中那股瘙癢的勁兒揮之不去,便道:“叫到咱們的號了,你和他們先進去,我等會過來。”
“啊,那我等你一會兒。”
“不用,我剛剛好像看見了一個以前認識的人,我瞄一眼。”
“好吧,那我們先點菜咯?”
“嗯。”
輕易被一抹漏洞百出的餘光勾走,就一位創業人士來說是可恥的。好在穆裡斯本就是用零七八碎的東西拼湊起來的散裝創業人士,在走廊裡亂跑不算丟臉。
哪兒去了呢?她明明瞥見了一模一樣的身型,一模一樣的磁場,不會是臆想症已經嚴重到在那麼多燈光的照耀下還能耀武揚威了吧?
算了,算了。
穆裡斯往回走。
她數不清對伊實的幻想體說了多少次“算了”,又多少次燃起希望自私地想把這個人從地球的另一端傳送到眼前。
因為理虧,她連煽情都有一種罪惡感。
她只敢偷偷地想,深更半夜偷偷地想,想世界上有個偉大的發明家,發明出哆啦a夢同款的任意門,最好是任意床,睡一覺醒來就到了想去的地方,愛的人就在身邊,做的任何一場夢都是美夢。
那個發明家就叫做“臆想症”。
火鍋噗嚕嚕冒泡,工作室所有成員圍在一起,兩口鍋應付七雙筷子,中間還有一個兒童椅,算半個筷子好了,熱脹冷縮的原理也應該適用在鍋的直徑上才對。
“煮好了趕緊撈走啊,不趕趟兒了快。”
“你一浙江人胡說什麼東北話山東話的。”
“別介。”
“裝!”
“老闆,你要牛肉不要?”
浙人提溜起一塊熟肉送到穆裡斯的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