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韞沉默半晌,朝許妙儀叉手道:“抱歉,是我太傲慢、太自以為是了。”
許妙儀大度地揮了揮手:“沒事,先來扶我一下。”
蕭韞走到許妙儀身邊把她扶了起來,不太自然地問:“你……來這裡原本是想做什麼?”
許妙儀如實道:“我來採草藥啊,還不知什麼時候能找到人家,總得把傷口好好處理一下。”
蕭韞神情緩和了不少,又詫異道:“沒想到許兄還通曉藥理。”
許妙儀苦澀一笑,暗道:都是被逼出來的。戰爭時,由於多方面因素,糧草、藥品供給不上是常有的事,戰士們不得不學會利用自然資源。
“不過我扭著腳了,不方便親自動手,只能勞煩你了。”許妙儀拍了拍蕭韞的肩膀。
蕭韞遲疑道:“可是我不認識藥草。”
“沒事,我給你指。”
“行。”
許妙儀由蕭韞付著在林間穿梭,指導他採藥:“那個是是苧麻,可治外傷出血……這是艾草,可以祛濕止血……”
蕭韞聽她如數家珍,不由得心生嘆賞。但奇怪的是,這份欣賞不如以前純粹,而似乎夾雜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他自己也不明白……
罷了罷了,大概是錯覺。
採了一大捧藥草後,兩人回到小河邊。許妙儀指導蕭韞將草藥鋪在一塊大石頭上,又挑選了一塊小石頭洗淨,拿它當藥杵搗藥。
不多時,兩大把草藥化為了一大灘綠色的黏糊。
蕭許兩人各自將草藥敷在傷患處,再拿布條包紮好。
蕭韞正猶疑著如何夠到背上的傷口,許妙儀就主動開口了:“我來替你敷背上的傷口吧。”
蕭韞一驚,下意識有些抵觸——但這抵觸不帶有厭惡情緒,而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含蓄。他斟酌著道:“這……不太好吧……”
“哎呀,特殊時候顧不了那麼多了。”許妙儀前世幫不少男性戰友上過藥,對此不以為意,“難道你想讓它發膿潰爛嗎?”
蕭韞心想確實是這個道理,於是背對許妙儀,給自己打氣般做了幾個深呼吸,慢吞吞地脫下衣服。
透著點點血色的衣衫漸漸褪下,露出遒健的肩後肌肉。
許妙儀是某種意義上的“閱男無數”,此時還是忍不住感慨了一句:練得不錯。
衣裳再下落幾分,便露出了一道猙獰的豁口。
許妙儀目露憐惜,敷藥的動作隨之變得格外小心翼翼。
蕭韞能感受到她的指尖,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明明是深秋,他的肌膚還裸露在外,額上卻莫名滲出汗珠。
上完藥,還需要裹布條。
許妙儀將布條蒙上蕭韞的傷口,再讓他抬起雙手,傾身貼近,雙手帶著布條兩端從兩側穿到他前方。
有溫熱的鼻息輕柔地撲到蕭韞後背,帶起酥麻的感覺,叫他忍不住渾身一顫,一顆心彷彿被揪住了。
“喏,自己系。”許妙儀的聲音倏忽響起。
由於衣物有限,他們只能裹一圈,結自然需要打在前面。
蕭韞如夢初醒,連忙接過布條的兩端,如蒙大赦般地鬆了口氣,快速穿好衣服。
但這種輕快的心情只保持了片刻,很快他就聽見許妙儀說——
“我背上也有傷,你也來幫幫我吧。”
蕭韞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見蕭韞久久沒有應答,許妙儀心生不滿:“怎麼,不願意?”
“沒……”蕭韞聲音很低,緊張而扭捏,“願意。”
他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她的傷口發膿腐爛吧?
許妙儀背對蕭韞而坐,快速褪下衣衫,毫不扭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