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膚色雪白,兩臂以及兩胛都有著明顯的肌肉線條,力量與美在她身上結合得恰到好處。靠近腰腹的地方有幾道傷口,往外滲著血色,如同雪地裡綻放的紅梅。
蕭韞呼吸一滯,努力讓自己的目光只聚焦在傷口上。
但總有一股幽香若有若無地縈繞在他鼻尖,又叫他神思難寧。
蕭韞從未覺得上藥是一件如此困難的事情。
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拉得無限漫長,格外難熬……
最後將從許妙儀身後將布條遞給她時,蕭韞大汗淋漓。
許妙儀繫好布條,重新穿好衣服,轉過身來。不經意間,她注意到蕭韞面頰通紅,忍不住問:“你臉怎麼這麼紅?是發燒了嗎?”說著,伸手想去測蕭韞的溫度。
蕭韞連忙避開,道:“沒事……我只是……有點熱……”
“熱?發燒就是會熱的呀。”許妙儀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我再去給你找點草藥。”
見許妙儀轉身要往林中鑽,蕭韞眼疾手快地拉住她,語氣幾乎稱得上是窘迫:“真的不用了。”
許妙儀一怔,又見蕭韞目光閃躲,這才終於反應過來。
原來他是害羞了。
許妙儀哭笑不得,道了聲“行吧”,抬頭去看天色。
此時日頭微斜,大約是未時左右。
許妙儀道:“我們再休息一會兒就開始趕路吧,爭取在日落前出了這片林子。”
“好。”
陽泉,明遠鏢局,藍鈺私院的正堂。
藍鈺擦拭劍器的動作一頓,擰眉看向垂頭立在堂下的慶三,沉聲道:“居然還沒有訊息?”
“是……”慶三將頭埋得更低。
藍鈺微微眯眼,若有所思:“擴大範圍,繼續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
藍鈺又問:“對了,嶽強他們怎麼還沒回來?按理說他們今日就該到了。”
“屬下不知,屬下這就派人去看看。”
“嗯。”
這時,映珠急匆匆地走了進來,雙手奉上一封信。
藍鈺接過一瞧,自緊咬的牙關間擠出一聲冷笑,道:“那該死的老東西,竟愈發得寸進尺了。每年上貢給他十萬兩金還嫌不夠,居然還要加二萬兩!”
氣氛頓時壓抑到了極點,堂下兩人大氣不敢出。
半晌,藍鈺將信扔進火盆裡,冷眼看著熊熊燃燒的火苗,幽幽道:“不管他,就按往年的給。我都與禦史達成合作了,還要看這個老東西的臉色嗎?”
一旁的映珠忍不住問道:“禦史……真的能比那位大嗎?”
藍鈺嗤笑一聲,道:“你懂什麼,禦史的背後是皇帝,而那位呢?你說,他如此費心心思地斂財,能是為了什麼呢?”
涉政機密這麼大膽直白地說了出來,映珠光是聽著就出了一身冷汗,不敢再搭話。
許妙儀和蕭韞一前一後地在林中穿梭。
雖是深秋,但這片林中仍有不少荊棘灌木,路段很是難行。
但幸運的是,他們發現了一些人跡,證明附近有人群聚居地,這支撐著他們前行不輟。
倏地,“咻咻”的破空聲響起,一點寒光直沖二人面門而來。
兩人靈活躲過,箭矢“噔”的一下釘在了樹幹上。蕭韞見其箭鏃鐵質廉價,杆身粗糙,尾羽是普通鳥羽,便道:“應該是山中獵戶。”
果不其然,很快,不遠處的高大灌木後走出一個中年男人。他衣著樸素,肩上挎著土弓,手裡還拎著一隻野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