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許妙儀溫聲寬慰著,也拍了拍蕭韞的肩。隨後,她後退轉身,毅然決然地往夜色深處走去。
蕭韞的手滯留在空中,好一會兒才緩慢收回。
目送許妙儀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黑暗中,他方轉身而去,繞到巷子的出口,準備做接應。
然而,他忐忑地等候了許久,卻始終沒有聽到有打鬥的聲音。
而比兵戈之音更先到來的,是許妙儀。
見許妙儀完好無損,蕭韞心裡更是五味雜陳:既有慶幸,也有一絲淡淡的失望……
“他沒有出現。”許妙儀神情凝重,聲音低沉。
蕭韞道:“是我們低估他了——罷了,先回去吧。”
二人於是一同往回走,氣氛沉默。
許妙忽然開口:“瘋子的腦迴路往往與常人不同,你說他會不會反其道而行?”
“怎麼說?”
“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險的地方。”許妙儀意味深長道。
蕭韞瞬間領會到了許妙儀的意思,道:“可以一試。”
翌日,蕭許兩人回到別院。
如同前幾日養傷時,他們逗貓、散步、看書、寫字、聊天,過得十分悠閑。
是夜,二人在書房裡看書。蕭韞坐在案後的主座,許妙儀則坐在下方靠門一側的椅子上。
滿室唯有翻書的聲音和偶爾的燭火噼啪聲,氣氛分外寧靜祥和。
“郎君,奴婢來送點心。”外間忽然響起一道恭敬的男聲。
“進來。”蕭韞道。
門被推開,一個僕從打扮的人端著託盤進來了。他雖是低眉弓腰,卻仍不能掩飾其身量之高大。
蕭許兩人不約而同地瞥了他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彷彿清風拂過水面,只帶起幾圈微弱的漣漪。
僕從恭敬地對蕭許二人行了個禮,將點心放在書案後,隨即轉身往外走。
然而就在他經過許妙儀身邊時,袖管中倏然射出一道銀光,迅猛地朝許妙儀飛去。
說時遲那時快,許妙儀迅速將書本立在面前做遮擋。但令她意外的是,仍有一點寒光逼至眼前,恰好停在距她眼球寸餘處!她的心頭不禁猛然一顫:這本書可是有兩寸厚!
與此同時,僕從直起身子,從袖管中抽出匕首。頃刻之間,匕首化為一柄陌刀,直直朝許妙儀刺去。
好在一旁的蕭韞反應迅速,用力將手邊的硯臺甩出,“鏗”的一聲打得長劍偏了方向。
許妙儀丟開書本,與自書案後躍出的蕭韞並肩而立。
男人停下動作三人就此無聲對峙。
許妙儀死死盯著對方那普通得找不出任何特點的臉,冷冷開口:“是你?”
男人扯出一個冷笑,聲音依舊嘶啞嘲哳:“沒錯,是我。我早說過,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這是在某的地盤,你未免也太自負了吧!”蕭韞拔高音量。
男人放聲大笑,道:“你說外頭那些侍衛嗎?我早就用藥給他們放倒了!你們如今手邊連劍都沒有,怎麼和我比?受死吧!”說罷,他再度起勢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