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相吧,做些簡單的改扮,再換身好看點的衣服,然後你倆去對面。沐風,看見正對面二樓雅間那個藍衣姑娘了嗎,她叫劉雲珠。你去找她。沐雨,三樓靠著窗戶披頭散發吹風的小娘子,旁邊圍了四個馬尾髻簪花的白衣男子,這會兒衣衫半敞的,叫言清落,沐雨你去找她。記住她倆的樣子,見了人直接喊大名。”
沐風沐雨面面相覷。“不知......九娘子叫我們去做什麼?”
“去搶人。”沈九交代,“進去之後,盯準各自的目標,將圍在他們身邊的男人都拉開,告訴那些簪花郎,那是你們的娘子,明明外出辦事卻跑來溫柔鄉裡摟摟抱抱,所以你們是來找人的。然後想辦法將這兩個娘子從樓裡拉出來。”
“.......這.....這如何使得?”沐風沐雨很為難,一輩子沒幹過這件事情。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沈九低聲說道,“名聲算什麼呢,白衣案如今也在河州慢慢傳開了,分道要找的嫌犯就在裡面。有了救人這等功勞,也許三公子明兒就調你們去衙門公幹。”
“可是憑我兄弟二人實力,不知對面形勢,怕出手不利,壞了娘子的大事。”
沈九一想,也對。這倆也算個高手吧,架不住對麵人多啊。而且那幾個簪花的,只怕心黑手辣。可她也不是處理這種事情的行家,現在也沒有什麼好的方法。
沈九從空間戒指裡拿出之前出門準備的兩套自己做的防禦衫給兩兄弟,“穿上護著點,保命沒問題。別和對方過招,只將事情鬧大,實在不行,就挑動整個樓來給你們加油添火,反正將那兩個娘子帶出來就行。”
沐風沐雨穿好防禦,在外面套了新的衣衫。沈九並沒有讓他們立刻行動。而是讓猴拿出點瓶瓶罐罐在兩個護衛的臉上做了些微的修飾,憑著記憶使得他們的長相有七八分相似於河州小鎮出現過的白衣修士。這樣的容妝貼著面板看上去十分自然真實,且能維持一個時辰不變樣,即使激烈的打鬥中揮汗如雨也沒影響。
做好一應準備,兄弟倆抱著視死如歸的決心轉身去了簪花樓。這河州簪花樓的大門不好進,迎男客的便不會讓女客進,迎女客的,便不會讓男客進。好在猴已經探了一圈,發現簪花樓可以從管理相對鬆懈的後院小門進去,輾轉到達前樓。
沈九靜靜地,坐在千味築觀戰。大晚上的,她甚至點了一碟子花生,要了二兩小酒。連酒都是河州有名的金月醉。
猴懂她,喝酒壯膽。至少能在這種未知時刻穩定沈九的情緒。
不多時,沐風沐雨分別找到劉雲珠和言清落,按照沈九交代過的鬧將起來。自始至終強調要帶娘子回家。其他的也不多說,畢竟言多必失。
劉雲珠和言清落的反應差不多,突然冒出兩個男的對著自己喊夫人,簡直莫名其妙。可是這兩位的長相又很可心,片刻猶豫後覺得像是仙人跳一類的騙局。索性巍然不動。甚至招來了掌櫃的去驅趕這沐風和沐雨。
掌櫃的找了幾個有身手的漢子驅趕沐風和沐雨,兩個人因為外衫下面套著沈九的蠶絲防禦衫,此刻如虎添翼,並不退距。反而越戰越勇。
簪花樓裡亂起來,沐風和沐雨扯住各自的目標人物,從樓梯上一躍而下,在一樓大廳彙合。中間過程自不必提,以少臨多,高低捱了幾下的,但不打緊,也沒有損壞簪花樓裡的財物。
沈九交代過,簪花樓裡不能有財物損失,她賠不起。也不想再有人為她墊錢了。
簪花樓的一幹人,包括掌櫃的,還有帶來的手下,都攔不住沐風沐雨,恰好簪花樓的老闆在後院歇息,被打鬥驚醒,跑出來檢視情況。這老闆是個中高境級別的修士,他自出現,就察覺不對勁。而此時敏銳的喬裝成簪花郎的修士看情況不妙,不再糾纏。脫下花簪和外衫長袍,閃身離開。
猴子吹了聲口哨。沐風沐雨聽到暗號,放開劉雲珠和言清落,鞠躬道歉,“對不起,認錯人了。”
簪花樓的老闆不是那麼好說話的,當下扣住沐風沐雨,要一個交代。沐風沐雨沒轍,使出沈九教給他們的最後一招,露出大袖裡藏著的護臂,上面繡著玄衣衛的紋徽。同時給與眼神暗示,走到老闆跟前,私下交涉:樓裡進了天行道要抓捕的要犯,剛跑脫了,他們還得去追。示意其低調保密,老闆猶豫一瞬,放走了兩個人。
沐風沐雨的行事像是河州分道的做派,而且言談和身法,也是天行道的路子。老闆只能認栽,畢竟判一個窩藏嫌犯的罪名,損失會更大,只能任其轉身離開。
事情告一段落。沈九的遠端遙控結束了,收工回家。猴立在欄杆上張望,沈九招呼猴,“小心一點,別掉下去。”
這個時候,劉雲珠和言清落都看到對面酒樓欄杆上立著的猴,以及猴旁邊悠然站著的沈九。
被發現了。六目相對,沈九揮了揮手,露出一個尷尬至極的微笑。
言清落的肺都快氣炸了。“沈紫寧!是不是你!?你有種給我等著!”
劉雲珠更是怒火中燒,袖中的法器小金箭嗖的一下朝著沈九射出去。沈九的眼睛都沒眨一下。就那麼平靜的站著。猴子在流箭射中沈九之前,伸出兩指彈在箭身上,就聽叮的一聲脆響,小箭水靈靈轉個彎兒,朝劉雲珠咻的飛過去。劉雲珠大驚,來不及躲,驚慌失措之際,袖金箭擦過劉雲珠的耳邊,定在了她身後描金漆紅的大柱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