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偏在這時,沈九突然感到身體輕飄飄的,極度不適。彎下腰,坐在靠背圈椅上。不一會胸悶氣短,臉色發白,渾身冒汗。
猴見狀,從欄杆上跳下來扶著她:剛是不是.......嚇著你了?
沈九艱難的搖頭。並沒有。
她沒躲劉雲珠的襲擊純粹是因為沒反應過來。而此刻的痛苦難耐和剛才也沒關系,倒和中午如出一轍。
沈九一摸鼻子,鼻血順著手指蜿蜒,滴滴答答。她只能仰頭,找帕子塞著,越發的暈乎。
空間指環從手指上滑落下來,猴連忙撿起,重新給她戴上。沈九將手掌舉在上方看了看,指環黑漆漆一片,任何顯示都沒有。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第一次就是她之前暈倒的時候,資料指環突然沒有顯示。
沐風沐雨從樓裡返回來找沈九,一行前扶後顧,陪著沈九下樓,在路邊叫了輛轎子,命人往柳南時家抬。
另一頭言清落本想著要給沈九一個深刻教訓,結果她還沒想好怎麼著,劉雲珠先動手了,親眼見劉雲珠的小金箭嗖的一下飛過去,卻沒看清是如何飛回來,就已經定在了簪花樓大廳的柱子上。
再回頭,對面的沈九和猴都不見了。
言清落驚出一身冷汗,她問瞠目結舌的劉雲珠:到底是怎麼回事?
劉雲珠臉色煞白,耳朵邊被淩厲的箭風傷到,此刻又紅又燙。“這......這也太詭異了!我這法器.....怎麼...”
怎麼還帶拐彎的?真是細思極恐。
言清落和劉雲珠從簪花樓裡出來,卻看見剛才冒認夫妻並糾纏她們的兩名男子在路邊候著,行為舉止禮貌客氣:“兩位娘子,我等受沈九娘子之託搭救兩位,適才出言冒犯,實在是不得已,請兩位見諒。簪花樓裡藏著喬裝改扮的歹人,修為莫測,只能智取。所以沈娘子才定此計救你們。最近外頭不太平,兩位又被盯上,如今白衣案未決,如若出門,還請兩位遣護衛相隨,盡量護著自身周全。”
言畢,疾步離開。剩下劉雲珠和言清落二人,面面相覷。原本互相不對付,此刻卻有商有量,劉雲珠摸著左邊發紅發燙的耳朵感慨,“如果不是沈紫寧有病,就是我倆有病。”
“真要有什麼危險,她為什麼不肯同我好好說呢?”言清落說不上是什麼情緒,或許失望,或許悲傷,或許.....絕望。
劉雲珠冷笑,“因為她知道你這種人,勸是勸不動的。不管你信不信,反正這下我信了。”
耳朵疼啊,還由點及面,得抹點消腫止痛的才行。其實她根本沒看清沈紫寧當時是怎麼還手的,但她那個猴,當初誰都沒當回事的靈寵,厲害的很呢,它轉頭瞪她的時候,讓人心生恐懼。
算了,還是聽沈紫寧的吧。她們本就毫無瓜葛,更沒有利益沖突。一個會做美味的蔬果餅的小娘子能有什麼壞心眼呢。
劉雲珠已老實,索性拿出傳信符,通知家裡來接應。言清落同樣操作。回頭看簪花樓,大門口站著一個高發髻且錦衣華服的女人,正是當家老闆,意味深長的看著她倆。彼此相對,還笑了笑。“抱歉,讓你們受驚了,本場給兩位姑娘免費,下次再來玩啊。”
言清落很勉強的回個微笑,拉著劉雲珠,“走吧。”
長街依然熱鬧,簪花樓歌舞昇平,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這頭沈九窩在轎子裡,一路往柳南時府上抬,猴子一直陪在身邊。沈九撐不住,半路上昏過去。
再睜眼,人已經躺在柳南時家二樓暖閣裡。她看見柳南時坐在床邊,一張俊臉湊的很近,正關切的望著她。
沈九有些恍惚。柳南時玄衣衛的衣裳都還沒換,這是.....下班了?
柳南時關切問她,“你......怎麼樣?”
沈九卻問,“你什麼時候來的?”
“也才到家。”
沈九緩緩翻起身,環顧四周,也沒發現什麼不同。外頭倒是陽光明媚,幾只鳥雀在枝頭上嘰嘰喳喳,歡快的很。
哎。
柳南時問她,“你餓不餓?先吃點東西,吃完慢慢說。”
他命人進來服侍沈九洗漱。自己也去換衣服了。沈九看向窗外,日上三竿,太陽暖暖的,灑進窗前長長的書案上。
她睡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