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 74 章 潘嫂子是掐自己胳膊肉,……
伊坤十一旅這邊, 在九月底戰術演練即將結束時,莊政委就收到總軍區老戰友的提示,說這回大機率要把他升調上去了。果然演練結束後沒幾天, 莊政委就接到總軍區領導來的電話, 和他說了將他調任師部政務部主任一職。
對於領導層面的這項決定,莊政委起初感到欣喜並快慰,這不僅是上級對他多年盡職盡責工作的認可,對能力的肯定與拓展,也算給自家婆娘呂娟的一個交代了。
呂娟總在他耳邊唸叨唸叨, 巴望著他趕緊升調已經不是一天兩天。莊政委雖然心裡急, 但做為幹部應秉持嚴於律己的作風,他也不能在面上表現出來。終於能鬆了口氣。
莊政委把這件事告訴呂娟,呂娟激動得當晚就給他做了一大桌子菜, 說大喜事得提前慶祝一下。
不料沒兩天風聲傳出去, 家屬院裡莫名掀起了不太好的議論,說呂娟是靠著籠絡巴結小蘇,給人家打毛衣套近乎說好話, 才讓莊政委有了升調的機會。
莊政委一聽就急上了,只要工作能力符合,他自然盼望升調,這是每個軍人的抱負。但如果是透過不正當的手段而得來的,那麼他寧可繼續留在十一旅,也絕不做違背風骨、破壞軍紀的事情。
他在呂娟面前平時話不多, 有啥都憋在心裡。回去後, 莊政委板著個臉,只嚴肅地問了一句:“你前陣子打的那件毛衣怎樣了,最近都不見你拎出來繼續?”
呂娟興沖沖的, 根本沒聽說外面的話,就直接答道:“哦,早織完,我給小蘇送去了。這姑娘大方,說不能白收我毛衣,又說怕影響不好,要拿護膚膏和我交換,當作買下來。我想想她說的有道理,就照做了,還多虧她提醒,不然被你知道了得罵死我。”
莊政委聽得就氣湧上頭,怒道:“你說說你,結婚多年平時不見你動針線,好端端給人織什麼毛衣。那外面只看見你給她送毛衣,誰知道你是拿錢買的?這樣子就算我調去總軍區,也會連累人小蘇,甚至賀總政委,以為是給我開了後門!我也沒臉去見戰友,這個政務部主任的調職,我不調了,我明天就去給領導回絕。”
聽得呂娟走到電視機旁pia地一關,當即罵起來:“啥?多好的機會你不要,馬上就能被人搶去。好容易盼這麼久,才盼到你能升調,你敢回絕?!姓莊的,你看看你以前的老戰友,調去總軍區後哪個不是威風凜凜的。同樣穿著軍裝,走在總軍區大院和走在伊坤駐地,那感覺能一樣嘛!我不管,這日子你要是還想過,你就得給我上!”
夫妻倆鬧不攏,莊政委平時生活上順從老婆,原則問題絕不妥協,不管呂娟怎麼吵架,隔天果然就打電話回絕了。
總軍區這邊的幹部聽完電話,問其原因,莊政委只說思考了一番覺得不合適,還是把機會讓給更合適的人選吧。
但北疆領導層面,對他的考核實際已經有段時間了,這次的戰術演練算是一個總結的評估,臨時換人該換誰去?所以莊政委不升調,原政務部主任葛宏的升調也就暫時擱置了。
恰好是蘇麥麥,聽見潘建蘋一番粗魯挑釁,聽出了裡頭的彎繞,回去就和賀總政委說起了這件事。
於是在週一的例會上,賀總政委主動提出接受審查,他不拿幹部或家屬一針一線,如果兒媳小蘇真的白收人家毛衣,賀總政委便親自寫檢討,而賀衍也按記過論責;
如果是誤會,正好藉此解開莊政委的心結,讓他心安理得的接受崗位調任。
黨和軍隊不放過任何一個犯錯的幹部,但也絕不能錯失一個廉潔能幹的同志。
審查進行得很順利,當天中午總軍區安排的三名調查組同志就驅車前往伊坤了,到達十一旅後,只用了不到一天時間就全盤瞭解清楚。
原來小蘇在住進家屬院這些日子,不僅未收任何禮物,還自編健美舞、分享營養美味食譜,帶領家屬們豐富文體活動,體育強身健體呢。
在她的影響下,軍嫂鄰裡之間更和睦了,有險些離婚的家庭都化解誤會,更加幸福美滿了。這些事每件都有嫂子作證,家屬院對小蘇的好評如潮,根本不是潘建蘋嘴裡說的那樣。
而毛衣事件,則有家屬委員會幾名負責人在場。用於等價購買毛衣的護膚膏,也有呂娟拿出的瓶罐,以及柳淑芳弟弟給她寄來的郵件做為證據。
審查的幹部回來後,在會議上當眾宣告瞭這些,也算是給老政委澄清了風波。而莊政委在坦然接受調查之後,則一顆石頭落地,放心地接受了調動的命令。
這樣一來,葛宏的升職也能正常進展。
政務部主任葛宏也去開會了,越聽彙報臉上越掛不住,真是直害臊啊。虧他心思狹隘,還誤以為機會被莊政委搶走,沒成想中間淵源是這樣的。
下班回家,葛宏就責問起老婆潘建蘋來了。原本葛宏對升任師參謀長一職擱淺,的確心懷怨氣,但事情還沒確定下文,他就幾次叮囑,不允許潘建蘋在外面叨叨。
誰知道,潘建蘋竟然逮著賀總政委剛進門的小兒媳罵仗起來了,還罵得那麼難聽,什麼“我怕你?”“剛結婚就哐哐收禮”“厚顏無恥,仗著漂亮就不要臉”都罵出來了。
這讓葛宏今後還怎麼在機關單位裡上班、怎麼面對總政委等一幹領導啊?
不賠禮道歉是不行了。
葛宏氣得抓起水缸裡的瓢子,啪地一聲猛摔到地上:“你說說你,頭發長見識短。這麼多年了,你在家屬區潑皮無賴訛這詐那的,我沒管過你,沒事你跑去小蘇跟前挑釁啥?總政委心胸寬廣,不僅不發怒還主動申請接受調查。這如果不調查,老莊不願升調,我的參謀長一職也泡湯了,你不僅不該罵,還該去謝謝人家!”
潘建蘋聽明白過來,頓時也心虛不已,不過她可不能在老葛面前示弱。
潘建蘋插著腰,更是把鍋鏟子揮舞得嗚嗚響:“咋的了?現在嫌棄我訛這訛那了,我弄回來那些罐頭蜂蜜保養品,你這些年沒少吃吧?吃的時候滿嘴噴香,現在秋後算賬了?以為我樂意罵,我還不是看你急得夜裡睡不著覺,肝火旺盛口苦發臭嘛,哎喲,燻得我都不想和你挨枕頭睡!我就看著小蘇是賀衍媳婦,是最不得寵的兒子,我才借機說出口的,換其他幾個陳雪、周茜的,我也沒敢說呀!”
說完葛宏更無語了:“你哪隻眼睛看見賀衍最不得寵了?彭老師跟賀總政委感情好不好?結婚這些年聽過他夫妻紅過臉沒有?既然人家夫妻感情好,生下的兒子還精銳能幹,有啥理由不受待見?每次開會,領導們提到十一旅、表揚十一旅的四團幹部班子,賀總政務的反應都是欣慰,那就說明是器重!”
“還有他家保姆姜阿姨,這幾天哐哐買菜回去做飯,真不待見還是款待?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我不管,這件事你惹出來的,誰惹出來誰趕緊給我去道歉!”
晚上兩口子吵完架分房睡,葛宏抱著被子睡在沙發,潘建蘋心虛地睡在臥室。
隔天上午,潘建蘋就貓在去總政委房子的必經小道上觀察了。果然,九點鐘小蘇和賀衍牽著賀昀高高興興上幼兒園,彭老師笑容歡喜地送出門來,叮囑這叮囑那的,滿臉都是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