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聽葉知儒說完,江溪雪便便了口。
她走至大殿中央,拿起一份沒有被熱茶澆淋的文章,舉到葉知儒面前。
“你確定,這是你時隔多年後才著寫的文章嗎?”
葉知儒看到江溪雪手中泛黃的舊紙,目光微滯。
“怎麼……怎麼會這樣?”他一把將那張紙從江溪雪手中奪過,眼中寫滿了不可思議。
“你確實將過去自己的文章毀得一幹二淨,也早早與崔密鬧翻。”
江溪雪立於宮殿中央,立於天子腳下,立於跪著的葉知儒面前。
“你以為所有人都和你一樣,為了權力與地位能夠將從前種種都遺忘。”
舊紙被葉知儒捏得“咔嘎咔嚓”響,看向江溪雪的眼裡充滿惡毒與憎惡。
江溪雪不曾看他,只是負手獨立著,目光看向殿堂上那個真正權傾天下的人。
皇帝自然感受到她的視線,只是一瞬的目光交錯,他就能夠感受到女子視線中炙熱的期待。
“葉愛卿,這……該如何解釋呢?”
葉知儒滿頭大汗,不知如何措辭。
江溪雪勾唇輕笑,又附身向皇帝行了個禮,道:“皇上,葉丞相關押葉清川的理由是葉清川於考試期間作弊。”
她輕蔑地看了眼身下跪著的葉知儒,又重新看向面前的皇帝:“可葉清川只同我說過,丞相想要以當科狀元為好處收買他,但他不曾答應,還遭受了丞相一頓毒打。”
皇帝聽聞此事,果然皺了皺眉。江溪雪餘光撇到,強忍笑意,繼續道:“如若皇上您不信草民,可派人過去驗一驗。”
江溪雪這些天聽了不少葉清川在獄中被暴打的訊息,都是烏閆帶過來的。擔心是一方面,如今放在臺上講出來,又是另一方面。
只要葉清川身上有傷,能夠和江溪雪的話語對上,坐實江溪雪的說法。至於葉知儒如何解釋,江溪雪並不在意,反正他也不敢將真相說出。
應德果真派了人去了一趟監牢,帶回來江溪雪所說屬實的訊息。
“葉愛卿,朕不懂你。”
皇帝撐著手,語調有些懶洋洋的,但依舊讓葉知儒聽得一顫。
“皇上,皇上。”
葉知儒跪行兩步:“這女人在汙衊我!”
他睚眥欲裂,瞪著眼,目光兇狠。
“這根本不是我的文章,她隨便找來的舊文就想汙衊我!”
葉知儒不知如何解釋葉清川身上的傷,便只能將話題引回到科考試捲上。
江溪雪聽了這話又是一笑:“是嗎?這些可都是你在崔密先生府上留下的筆墨啊。”
“不可能!”
葉知儒也氣憤地站起來,轉身看向江溪雪:“我與崔密恩斷義絕多年,他又怎會保留我的文章至今?!”
江溪雪無奈地聳聳肩,她挑眉:“你猜人家為什麼留存你的文章?不僅你的被留下來,凡是他座下學生的文章,崔密先生都有好好在看,你們的每一次行文長進與觀點變化他都記在心上。”
葉知儒已經不知該如何辯駁了,只聽江溪雪繼續道:“崔密先生可比你有心多了。”
“……”
葉知儒閉嘴了,他眼神慌亂,又望向龍椅上的人。這一次,那人見看都沒看他一眼。
江溪雪見狀,不免安心。她向皇帝道:“皇上,針對葉清川,草民也帶來了他的文章,他的科考文章剛剛被收入不久,應當能夠輕易找出與其對比。”
皇帝疲乏地擺了擺手,江溪雪手中的卷軸便被應德接過,交給了尚書一行人。
相較於泰然自若的江溪雪,葉知儒這下要顯得侷促得多了。他沒有想過自己過去的文章能被崔密好好留著,明明……明明當時鬧得那樣狼狽,崔密應當早將他的東西毀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