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方知有。
葉清川強撐著睜開眼,沖他笑道:“怎麼,害怕了?”
方知有面上沒有波瀾,只抬手在葉清川胸前摸索了一陣,似放下了什麼東西。接而他便又站起身,淡淡地低頭瞧著葉清川。
“若是你們聽我的話,老老實實在這兒待到殿試結束,或許還能夠活下去。”
葉清川翻了個白眼,不想聽這人說話。
“如今你們激怒了葉知儒,怕是後面我也保不住你們了。”
“呵……”
葉清川從鼻腔裡哼出一聲冷笑。
“先顧好你自己吧,你就那麼有把握能夠一舉奪魁麼?”
他最知道方知有在意什麼,說出的話便更是往方知有心底插。
“葉知儒如今被檢舉,怕是要愁死了吧,你再透過他的手段在殿試上使小動作,就不怕他暴露後將你也抖落出來?”
看見方知有皺起的眉頭,葉清川便扯著嘴角費勁地笑起來。
“還是說,你當真信他坦坦蕩蕩?”
明明是方知有俯視著地上的人,但葉清川沒有一點兒被人看低的模樣。他比站著的方知有底氣更甚,看方知有時如同在看愚蠢的鼠輩。
“夠了。”
方知有已經有些後悔剛剛沒跟著葉知儒出去,而是獨自在這兒了。葉清川最會攛掇人心,他早該料到的。
“你不必同我說這些,能讓自己能夠活著出去才是你現下該想的。”
語畢,方知有也不再多留,抬腳就離開了這牢間。
人都走了,葉清川心中緊繃的一根弦才放鬆下來。被猛踹後的不適感重新湧了上來,葉清川一隻手撐著地面,一隻手扶上胸口,控制不住地咳嗽起來。
忽然,一個冰冷的小瓷瓶落入掌心。是從胸口處的衣物間落下的,葉清川一邊回憶著這東西是何時被放到自己身上的,一邊定睛去瞧這瓶身上寫著的字──歸元丹。
呵,倒是上好的藥,只是不知方知有為何會突然如此好心。
葉清川不屑,將小瓷瓶隨意丟開,並不在意它滾到了哪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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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書樓。
江溪雪揉了揉發暈的眼睛,仍在反複不停地翻找著。距離殿試越來越近,留給她的時間也越來越緊迫,這些天她恨不得夜裡不睡覺也要將葉知儒那份卷軸給找出來。
不遠處的岑竟之也滿臉憔悴,平日裡最注重形象的人如今也鬍子拉碴起來。烏閆如今為二人送過飯後也不會立即離開了,為了減輕找書的壓力,他往往會在藏書樓留上一陣,待到要做飯的時間點再回去。
江溪雪放下手上的卷軸,做了標記。她現在頭痛欲裂,眼睛緊閉,手不自覺地便撫上兩側的太陽xue,重重地按壓著。
“累了就先歇會兒吧。”
烏閆注意到她的疲憊,想讓她去休息。只是江溪雪不幹,她搖了搖頭,又睜開眼重新拿起一捆卷軸。
讓烏閆與岑竟之過來幫忙已然是萬分勞累他們了,自己又怎能提前敗下陣來?
烏閆看著面前強撐的人,心中也很是不好受。
一次次地日升月落,藏書樓的三人不知疲倦整日埋頭在書裡,似要將外界聲音都給遮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