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的下聯是:‘黃水黃犬吠黃昏。’”
楊財主笑了起來:“對仗還算工整。”說著板起了面孔訓斥道:“出門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就是好出風頭,她母親管教女兒嚴格是應該的,你這一插手,就不對了,她母親這樣聰明的人能不知道?你能瞞得過她的眼睛?以後少惹是非!……”
正說著,周老闆捧著一盆文竹進來說:“這盆文竹,幾年都沒換土,今天上午稍閒,我把它換上新土,放在外面,下午一時忘了拿回來。”說著,笑嬉嬉地把文竹放在窗前的桌子上。指了指正在練打算盤的喜娃問:“這位是……”。
楊財主說:“是我的侄子。”
“多大了?這孩子挺俊秀的,反映也挺靈的。不知是否有婚配了沒有?”說著,瞟了正在練算盤的喜娃。
楊財主說:“都二十了,按理也該婚配了,但因種種原因,擱到現在,八字都還沒一撇呢。”
接著,周老闆又問及楊財主家鄉何處?楊財主說:“老家是白灘縣橫渡村人”“橫渡可是白灘縣有名的漁米之鄉呢……”周老闆說道。接著大家又閒話了一回,周老闆起身走了,說大家都早些休息。
世上有的事往往讓人猜不透,想不明。喜娃也一樣,一頭霧水:明明是讓她把石菖莆拿走,可偏偏周老闆又拿了盆文竹過來,而楊財主卻也不反對,反而高興。真讓他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他問了楊財主:“叔叔,我搞不明白,讓周老闆拿掉石菖莆,而她反而又拿來了一盆文竹……”喜娃打小就跟楊財主,楊財主也沒拿他當外人,所以喜娃都叫楊財主為叔叔。
楊財主聽罷哈哈大笑:“你枉跟我那麼多年!連這都不明白!告訴你,口字裡面一個木是啥字?”
“是困字。”喜娃回答道。
“這就對了,困字對生意買賣人來說是很忌諱的。石菖莆雖屬草本,屬陰木,但陰木也是木呀,一個室內放一盆花草難道不是困字?而放兩盆就不一樣了。……周老闆雖是女流,但她的才智可不是一般人可比的……我沒看錯的話,她定是個女才子……”
喜娃拍了拍頭說:“我怎麼就沒想到這層呢?”心想這倒也是,周老闆既然能參透楊財主的心思及含義自然也是不同凡響之人。
喜娃練了一會算盤,大家也都睡下了。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大家漱洗了一番。楊財主讓喜娃去船上叫艄翁來用早餐。他到了江邊,只見周老闆的女兒在洗衣,兩人相視都笑了。喜娃說:你媽昨晚沒為難你吧?”
“被她識破了,知道下聯是你想出來的,把我罵了一頓,罰寫字兩板!”
“其實你媽也是為你好,……”
“我知道,就是讓我覺得很嚴。”
“我要叫艄翁吃早飯了,以後有啥難只管告訴我。”
“你賣完大米後不就回去了嗎?到那裡找你?”咳,你叫啥?”
“這倒也是,不過我會常來這裡的……我叫喜娃,你呢?”“我叫林婕”。
早飯後,他們在周老闆的帶領下,把大米運到了王客官的酒坊。酒坊主管見大米還好,且又是初次交往,就略高於市面的價格收了下來。過了稱,結了帳,喜娃忙裡忙外的。楊財主喝著茶笑眯眯的,心想:這喜娃在他的培養下,終於可獨擋一面了。
周老闆看到喜娃如此幹練,讚口不絕。晌午時分,一切都辦理妥貼,回到客棧。吃過午飯,楊財主結清了旅費,就打道回府了。
四、喜娃結婚
有話則長,無話則短。轉眼間就到了六月初了,打下的麥子都進倉了,那年麥子特別好,楊財主又準備運到黃水縣賣。時令正值夏種,喜娃自然脫不開身,但楊財主實才離不開喜娃,喜娃思量再三,決定送楊財主到白灘江麥子裝船後回來。到底是農忙夏種,插秧、種豆等不能失時令呀!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兩天後,楊財主賣了麥子回來了。他興高采烈地帶回了一個天大的喜訊:“經王客官作伐,興隆客棧周老闆要把女兒許配給喜娃!”楊財主說著清了清嗓子說:“我也不敢貿然答應,這事我要聽聽你的意見。”
喜娃心想,這姑娘實才不錯,自己也很喜歡。但是自己山上三間破房,及年近七旬的父母,憑自己這點微薄之力,娶妻談何容易?人總要講良心,我不能讓她跟著一輩子受苦。
“你咋不說話呀?這種天上掉餡餅的美事,你總不該拒絕吧?”
喜娃黙不作聲。
“至於彩禮、結婚費用這些事我會幫你打理的,房子,後園的兩間瓦房就歸你住了。”楊財主說。既是親戚,幫了你也不是外人!
喜娃見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自然也不好反對,當下就應承了:“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而我啥都不懂,一切都憑叔叔作主。”心想,這輩子要是真的失過這個機會,日後可能就難了。真所謂過了這個村就沒那個店了。不如答應了,日後加倍報答他就是了。
過幾天,楊財主又要運麥去黃水縣了,他備了份彩禮順便去興隆客棧把這親事給定了下來。……楊財主作主,雙方擇個吉日,就把這婚事給辦了。
光陰荏苒。轉眼間,一晃,一年多就過去了。喜娃和林婕兩口子恩恩愛愛,還生下一個胖小子。楊財主也沒把他倆當外人。象一家人一樣和和睦睦,喜娃是個知恩圖報的人,每天在田間勞作,起早摸黑。心想,人常說大恩不言謝,只能放在心裡把自已一生的精力奉獻給楊財主。
可是好景不長。喜娃的父母原來在窩山家裡靠砍竹子編竹籃掃帚過日子的。一天他父親在砍竹子時不小心從山崖摔了下來,摔斷了腳骨。常言道傷筋動骨百廿日,得四個多月的漿養。沒法子,喜娃只得向楊財主請假。回家服侍父親。四個月待父親傷好後再來橫渡。於是帶了老婆兒子回家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