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聽聞您那心肝肝終於不鬧脾氣了？”
母女倆人正說著體己話，眉眼間與安皇后有些相似的俊秀青年便推門進來了。
“哥哥說話可真真是不中聽，”顧昭蘅嗔笑道，“虧的母后方才替你說了那許多的好話。”
顧昭琮大她四歲，一直待她很好。
從前哪怕她是尊貴的嫡公主，可定北候府三公子戰死後，卻依舊是傳出了些不中聽的話。
顧昭蘅自是不在意那些風言風語，卻擔心安皇后聽了難過。可她養在深宮裡，至多不過能悄悄處置幾個宮人，那些宮外的流言，顧昭蘅是沒法子的。
她只好去尋顧昭琮，讓他來想法子。
顧昭蘅記得，那是她從來驕傲的哥哥，第一次在旁人面前紅了眼眶。
顧昭琮伸手彈了彈妹妹的額頭，語調輕鬆：“不識好歹。哥哥這是擔心你。”
“母后！你看他，哪裡有這般擔心人的，分明就是在您的面前上眼藥。”
安皇后眉眼間滿是笑意，她這一雙兒女，向來是感情好的，可素日裡卻又愛拌嘴，吵吵鬧鬧的讓人瞧了都覺得歡喜。
用過午膳，安皇后便有些累了。
前幾日因著顧昭蘅的反常，她吃不下也睡不好，如今緊繃的精神驟然鬆快，強壓下的疲乏便也湧了上來。
“我要小憩片刻，阿琮若是無事，便陪蘅兒四處走走消食吧。”
“那自然是好，”顧昭琮笑著捏了捏妹妹的臉，戲謔道：“瞧我們阿蘅這小臉圓的，若再不多走動走動，只怕來日要見不得人了。”
顧昭蘅一臉冷漠：“瞧哥哥這話說的，一股子酸味。”
“我酸什麼？”
“母后把我養的這般精心，哥哥可不是酸了。”
“阿蘅若是不會說話，那可得多討人喜歡。”顧昭琮惋惜道，“真是可惜了。”
“可別在正陽宮裡吵了，本宮瞧著你們便頭疼。”安皇后苦笑著揉了揉額角，“嬋娟，還不快把這兩個討債鬼給本宮趕出去。”
“母親歇著吧，您放心，我如今大了，可不會同哥哥一般見識。”顧昭蘅揚著下顎，挑釁般的看了一眼顧昭琮。
安皇后哭笑不得，又實在是拿自己的一雙兒女沒法子，只好催著嬋娟趕兩人出去，眼不見心不煩。
“兩位殿下親近是好事，”嬋娟扶著安皇后，“都是娘娘您教導有方。”
莫說是皇家當中，便是尋常富貴人家裡，也少有她們這兩位殿下相處的這般好的。
“活脫脫是一對討債鬼，也不知這性子是隨了誰。”安皇后眉眼間含著幾分滿足，她平日裡偏愛么女些，可阿琮卻從未有怨言，甚至比她這個做母親的還要心疼妹妹。
都道宮裡繁花似錦，可又多的是連個輕鬆去處都尋不到的可憐人。如今她尚在，正陽宮便是她一雙兒女的輕鬆去處，但……她哪裡又能陪伴他們到老呢。
她只盼著這兩兄妹可以一直笑笑鬧鬧的相互扶持著走下去，能在這冰冷的深宮裡永遠的有個可以讓他們放下所有包袱的至親。
“這可是旁人求都求不來的福氣呢。”嬋娟壓低了嗓音，“娘娘您只看寧妃如今要操多少心，便知太子與公主對您的孝心了。”
“阿琮和蘅兒倒真是讓本宮省了不少心。”說起寧妃來，安皇后不由得搖了搖頭，嘆息道：“她也是個可憐人，你晚些時候在庫房裡挑些上好的補藥給她送過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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