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瞧她說的一板一眼,彷彿煞有其事一般,安皇后沒忍住輕輕地在她眉心點了點。
“虧的你哥哥疼你,平日裡瞧上什麼好東西都捧到你跟前兒來,你可倒好,編排起阿琮來都沒邊了。”
“我哪裡是編排哥哥,”顧昭蘅抱著安皇后的胳膊搖了搖,一本正經道:“母親沒瞧出來呀,我是在跟您撒嬌呢。”
“您可得一直最喜歡我,不然我可不依。”
“慶嬤嬤,你日後可得記著莫要再給她糖吃了,瞧瞧這嘴甜的,連本宮都要招架不住了。”
“娘娘可是說錯了,公主同您親厚,便是不吃糖,說的話也都是您愛聽的。”慶嬤嬤笑盈盈道。
安皇后淺笑著頷首,“嬤嬤今日便回去吧,本宮留你說了這會子話,也有些乏了。”
蘅兒只是不滿她前段日子的冷落,要跟她耍耍小性子,才會如此反常。至於慶嬤嬤所言的魂不守舍……蘅兒今日與從前別無二致,大約是慶嬤嬤多心了。
“奴婢告退,”慶嬤嬤福了福身。
顧昭蘅總算是鬆了口氣,她並非是信不過安皇后,只是那等駭人聽聞之事,說出來也只會徒增煩憂。
不如就當沒有那回事,還能過的輕鬆自如些。
“母后這裡還不傳膳嗎?我可都餓了呢。”
“再等上片刻,阿琮早些便差人來說陪你用膳。若是當真餓了,便讓嬋娟端來些點心,可好?”
顧昭蘅癟了癟嘴,哀哀道:“母后方才還說最是疼我,如今哥哥不來,我便只能餓肚子。可見母后誆我。”
嬋娟正捧過了一碟點心來,聞言抿唇笑了,打趣道:“公主,正陽宮裡常備著的一向是您喜歡的棗泥茯苓糕,可沒有殿下愛吃的。”
“這大頭都叫哥哥佔了,可不得用些小恩小惠來堵我的嘴。”顧昭蘅哀嘆,“如今這世道,果真是對女子不公。”
“吃都堵不上你的嘴,”安皇后哭笑不得,忙拈起塊點心遞到了顧昭蘅嘴邊。
也不知深宮裡頭怎的就養出了她家蘅兒這般無法無天的姑娘來,真真是教人又愛又恨。
偏生又都拿她沒法子,只好一味的寵著,讓這鬼靈精的小丫頭給吃的死死的。
顧昭蘅見好就收,吃著點心含糊不清道:“可我最是吃這套了。”
“母后也最是吃你這套了,小滑頭。”
見母女兩人似是有話要說,嬋娟幾人便悄悄的退了出去。
“蘅兒莫怕,在母后這兒,不論是誰,都越不過你去的。”安皇后半摟著顧昭蘅,順著她的背輕輕拍了拍,“有什麼不高興的只管來同母後明說,你倘若一味憋在心底,我哪裡能猜的準。”
“我最怕的便是你受委屈了。”
在安皇后這兒,女兒可不同那皮厚的小子,是得疼著寵著的。
顧昭蘅一默,她又不是沒心沒肝的木石,母親對她的縱容和偏愛,她哪裡會看不出來。
“母后——”顧昭蘅嬌嬌的喊了一聲,“我是胡說的,您別往心裡去。”
“您待我最好了。”
“你打小便是個有主意的,這是好事。可如今母后卻怕你太有主意了。蘅兒,我和你哥哥都是你的至親,無論你想做什麼,都別瞞著我們。”
顧昭蘅垂著眸,想起的卻是前世她謊稱自己對三公子情深義重時,母后一夜間白了的鬢角。
彼時她想不出法子來避開出嫁,亦是沒想到會讓疼她的母后憂慮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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