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珠顫動,彷彿故作穩定,卻忍不住驚慌似的,他胡亂地點了點頭:“出了這樣的事,本宮自然該出來主持大局的。”
姜越看他那慫樣兒,很是敷衍地拱了拱手,出了帳子才不屑地嗤了聲。
雪花般的書信送進京城,京內京外掀起如何高的風浪暫且不提,顧桓仍是氣息微弱,陷在半昏迷中。軍醫換了幾撥,最後連附近的有名的江湖郎中都請過來,但都只是搖頭,說只能看人醒不醒得過來。
說是這麼說,但顧桓已經不年輕了,別說心脈受創這樣的傷連身強力壯的年輕人也未必經得住,顧桓曾經還遭過那麼多傷和病,那些潛伏已久的後患在這場大難中一起顯出了厲害,像是奉了死神的旨意,定要將他帶走似的。
但姬蘅彷彿天生缺心少肺,他似乎看不出來顧桓人如將滅的燈燭,仍是每日守在床前,不肯離開顧桓半步,除了診病開藥,幾乎將醫官的活計一力承擔下來。
他彷彿沒想過顧桓也會有油盡燈枯的那一日,連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似的,沒事就在顧桓耳邊碎碎唸叨。
“你放得下心嗎?”他有點委屈似的,“你捨得拋下我嗎?”
“你都不知道,你的手下太壞了,還想要欺負我。”
嚯,就這樣了還不忘記要告小狀。
“我以後不再拖累你為我受傷了,”姬蘅又小聲地,像是試探地,“你為什麼總是這麼護著我呢?”
床上的人面如金紙,眼皮緊閉,除了臉色太差,就跟睡著了一樣。
姬蘅呆呆地望著對方那張臉,彷彿中了魔似的,鬼使神差地,他伸出指尖,碰了碰對方幹裂起皮的嘴唇。
說不上什麼觸感,但姬蘅彷彿被電到了一點,很快縮了回去,分明一個人沒看見,他也像做了虧心事似的,臉微微地紅了。
而後他眼睛心虛地亂轉一圈,彷彿沉下心似的,他彎下腰,慢慢靠近對方的臉。
姬蘅聽到自己咕咚咕咚,彷彿要破胸出來一樣的心髒跳動聲。
然後他伸出自己濕潤的柔軟的舌尖,舔上了對方的幹裂的嘴唇,那上面起的皮漸漸被舔得軟化了。
卻仍然感到不滿足地,舌尖偷偷摸摸地頂開了唇瓣,探了進去。
對方嘴唇裡是因為缺水高熱而十分幹燥灼燙的氣息,姬蘅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一腔的心疼讓他瞎幾把地就著嘴唇給對方渡了好幾口口水,也不管顧桓知道後會不會嫌棄地抽死他。
姬蘅自己也明白,也就是趁著顧桓這會兒沒有意識,不然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這麼胡作非為。
他這會兒色 欲燻心,膽大包天,甚至有些無賴地想著有本事你現在睜眼,不然我還能更過份。
他輕薄人家輕薄得很投入,竟沒有注意顧桓眼皮底下微微地顫動,隨後對方那被自己糾纏住的舌頭,彷彿有了意識一般,輕微地蠕動起來。
彷彿渴極似的,下意識地吮 吸起流入口中的津液。
直到舌尖被抵住吮了幾下,姬蘅才意識了過來,他飽受驚嚇地縮回舌頭,彷彿自己被輕薄了似的往後一跳。
隨後他看著顧桓半睜開眼皮,渙散的目光勉強地對準了他。
姬蘅還沒想好要怎麼解釋,大腦一片空白地看著對方。
便聽到對方沙啞的,彷彿情人間呢噥細語一般,喚了他一聲:“……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