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都說完了,宣晟倒想去見識見識那個焦作,不過張啟德卻勸了他,“太子還是別去看了”
“為何?”
張啟德道:“太子不是問臣身上這味是如何來的嗎?”
即使隔得遠宣晟也能聞到那股腐臭的味道,嫌棄的皺了皺眉,“你別說是焦作身上染來的?”
“正是”
那焦作在陰渠中一待就是好幾天,渾身沾滿了臭味,隔得老遠都聞得到。
宣晟想起在啟元大師房門外聞到的也是同樣的味,於是很幹脆的打消了要去看看焦作的念頭,與龍淵一道出了刑部,往宮城而去。
路上經過禮部,宣晟問道:“阿淵,這考卷還要還回去嗎?”
“你想還就還”
宣晟笑道:“那就不還”說著就將考卷拿到龍淵面前,指了上頭的一道論語題,“阿淵,這可是你出的?”
龍淵看著宣晟手指之處,只見上面寫著:何以敬事而信,何以節用而愛人,何以使民以時。正是他出的題,就問了一句,“如何?”
宣晟道:“我不知何以敬事而信,亦不知何以使民以時,不過這節用而愛人倒是略知一二”
龍淵聽罷饒有興致,“不知太子有何高見?”
宣晟謙虛的笑了一笑,“節,省也,這節用就是省著用,愛自是喜愛,人指心中之人,我覺得此語的意思就是,我將我所有的愛都省下來,全用在我最心愛的人身上,指的乃是專一與深情”
說罷滿眼笑意的看著龍淵,“阿淵,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
龍淵微微皺了皺眉,見著宣晟討好又帶著些稚氣的神情,沉吟了一會兒,終究還是沒刺激他,“尚可”
宣晟聞言,更是笑得嘴都合不攏了,“阿淵,那要是我考進士,能不能得狀元?”
龍淵很委婉的回了他,“若你考武,便能得狀元”
考文恐怕要學焦作跳河。
不過宣晟對此倒是毫不在意,反而樂得興起,伸手比劃了一下,“那在阿淵的心中,我乃是舉世無敵天下第一的高手了”
此話龍淵自是不會接的,宣晟將考卷收了起來,喜滋滋的跟在龍淵身側,一路回了宮城。
到勤政殿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龍淵傳了膳,正準備用晚飯的時候,卻接到了內務府的訊息,曉春撞牆死了。
曉春死了,要查禁藥只能從德妃下手,宮中又沒有皇後,要查德妃,恐怕就得刑部或者大理寺來查了。
宣晟看著龍淵低沉的臉色,應該是不想外朝介入事時,畢竟是四妃之一,出了這樣的醜事,皇家的臉面也不好看,但若就此作罷,皇家的威嚴又何在。
沒個由頭也不能讓人一直在冷宮待著,後宮實在是太麻煩了,想起還有七位妃嬪,宣晟都不由得頭疼,“阿淵,要不我替你去冷宮看看去?”
龍淵實在沒胃口,便放在筷子,擦了擦嘴,“你一個外男,怎麼去?”
宣晟見龍淵攏共沒吃幾口飯,便給他夾了菜一面勸道:“阿淵,事情要解決,飯也要吃,你吃這麼少要餓肚子的”
龍淵道:“朕吃好了,太子慢用吧”說罷,起身便走了。
宣晟看著他的方向,往後宮去了,應該是去冷宮了,剛想跟著去,但想起龍淵說的,他一個外男去好似確實不妥當,於是叫小太監拿了一件太監的衣裳換了,才去了冷宮。
但宮中都是熟面孔,陡然來了一個新人,肯定是要露餡的,但宣晟的面孔在宮中那是人人都知道了,故而誰也沒敢攔,睜一閉眼閉一隻眼就讓他過去了。
宣晟到了冷宮時,還沒進殿就聽見龍淵怒氣十足的聲音傳來,“.你還有何話可說?”
隨即就是池夕哭求的聲音傳來,“皇上,臣妾知道錯了,臣妾也是一時鬼迷心竅,皇上,您就饒了臣妾這一回吧”
宣晟聽著聽著就停下了腳,樂滋滋的想,原來他家阿淵這麼厲害,不僅前朝的政事處理得得心應手,連這後宮的爛事也是手到擒來啊,這麼一會兒就將池夕的嘴撬開了。
龍淵都已經查清楚了,宣晟自然就沒進去了,便在外頭等著他。聽著龍淵的聲音越發惱怒,池夕都哭得喘不上氣了,宣晟越聽越覺得不對,好像說的不是□□的事啊,他分明聽到了咒術二字。
池夕竟敢咒龍淵?宣晟當即就怒了,這女人留著就是個禍害,連忙抬腳剛想走進去,就見一小太監拿了一個白布做的小人出來,脖頸處纏著絲絲紅線,渾身紮滿了銀針。
宣晟連忙奪下了太監手中的人偶,但布偶胸前寫的並不是龍淵,而是他宣晟。
原來她咒的是他啊,宣晟心中還是慶幸了一下,還好不是龍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