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淵身邊的小太監自是認得宣晟的,見他穿著先是一愣,慌忙就要行禮 ,宣晟連忙拉住了他,止住了他的話,“噓”
屏風擋了視線看不到屋中的景象,宣晟也沒想進去了,就走到院中,一下子就將布偶胸前寫著他名字的紙給扯了下來,一用力就震碎了,閑得無聊還將銀針一根根拔了出來,一邊聽著屋中咚咚大響的磕頭聲以及嚶嚶的哭求聲。
宣晟撥弄著石桌上拔下的一小搓針,暗搓搓的想,這麼用力會不會磕傻了。
不一會兒只聽龍淵盛怒的聲音傳出來,“宣旨,將德妃收監刑部,查清禁藥與巫術之事”隨即聽得腳步聲響,龍淵便站在了冷宮門口,看見院中的宣晟眼中明顯有絲驚訝閃過。
宣晟看著他怒氣未消的臉,快步迎了上去,“皇帝哥哥”
龍淵看著桌上的布偶,臉色更是黑沉,“不是叫你們拿去燒了嗎,怎麼還放在這裡”
小太監聽罷慌忙將布偶拿走了。
池夕從屋中追出來,悲慼的喊了一聲,“皇..”宣晟轉過頭看她,登時將她嚇得一怔,宣晟殺氣騰騰的看了她一眼,快速的反手一揮,只見一根銀針飛掠刺去,在池夕驚恐的目光中,穩穩的插在了她的發髻上,然後拉著龍淵快步走了。
池夕被驚得僵在原地,半晌才回過神來,看著拉扯著走遠的背影,陰狠的眯了眯眼睛。
此時的天已經黑了,橘黃的宮燈將宮城點亮,宣晟與龍淵並肩出了冷宮,兩人都沒說話,宣晟卻能明顯感受到龍淵周身磅礴未消的怒氣。
突然,宣晟將身體歪到龍淵面前,也是一臉憤怒,“皇帝哥哥,我真是太生氣,你說她怎麼能做這種事呢?簡直是欺人太甚”
宣晟說著說著直接走到龍淵的面前,倒退著走,一面更加憤憤的表達著自己的不滿,“你說我長得這麼好看,怎麼能用那麼醜的布偶代替,這不是侮辱人嗎”
龍淵看著他,話中都帶著火氣,“此事朕一定會給太子一個交代”
突然宣晟腳下一滑,猛地向後仰去,雙手在身側不停的揮舞,勉強站住,慌裡慌張的喊了一聲,“皇帝哥哥快拉我一把”
龍淵下意識的扯著他的袖子將他拉了起來,誰知宣晟順勢大力一撲,好像沒站穩一般,蹌踉了一步,一下子就撲進了龍淵的懷裡,雙手環住了他的腰,一面慶幸的說著,“哎喲,嚇死我了”
龍淵拍了他的背,示意他放開,“夜黑路滑,太子還是小心些”
宣晟在龍淵耳邊小聲的說著,“這就是我要的交代了,阿淵,別生氣了”說罷沒有遲疑的就放開了他,重新走到他身側,然後好似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的與他商量,“阿淵,咱們晚上去禮部好不好,看看我能不能偷到考卷”
龍淵見他嘻嘻哈哈的模樣,心中的怒火也消了不少,沉吟了一會兒,也想知道禁軍的防衛到底如何,就應了他。
宣晟聞言興奮不已,見龍淵是往勤政殿而去,很是不想龍淵日日那麼辛苦,便道,“阿淵,現在時辰還早,咱們先去城中逛一逛怎麼樣?”
龍淵剛想說他的奏摺還沒批完,宣晟如同知道他心中所想一般,截了他的話,“阿淵,左相不就在皇城中嗎,讓他看吧,事事親為永遠都看不完,而且古人不是都說,文武之道,一張一弛嗎”
龍淵停腳看著他,“太子想去何處?”
宣晟眉開眼笑的拉了龍淵的手臂,朝宮外走去,“帶你去個好地方”
“朕自己能走”
“哎,阿淵也說了夜黑路滑,拉著不容易摔跤”
於是兩人一路拉扯著出了宮門,來到街市上,太平盛世之年,夜晚比白日還要熱鬧,各處都掛著燈籠,燦燦的光照在街上,橘黃一片好似夕陽未落,街上人聲鼎沸,吆喝叫賣的,雜耍的,唱戲的,恩愛的夫妻,俊朗的公子,溫婉的姑娘,美成一片。
宣晟舉目望去,“阿淵,你在佛前許的願望都實現了”說罷就跳到龍淵的面前,笑得恣意又張狂,“所以,現在他該實現我的願望了”
龍淵饒有興致看著他,然後潑了他一盆冷水,“你可知道我許了多少次願,又有多少沒有實現”
宣晟錯愕的呼了一聲,“難道佛祖忙了就會忘了?”隨即又狡黠的朝他一笑,“不過阿淵不必擔心,我早已放了後招”
龍淵見著宣晟笑得像狐貍一樣,心中有些好奇,“哦,不知是何高招”
宣晟很自覺的拉上了龍淵的手,“手給我牽,我就告訴你”
龍淵掙開他的手,“既不願說,我也不強人所難”
宣晟低頭將龍淵的手放在他手上,“那你拉著我的手”
龍淵自是不會拉他,也不和他掰扯,抬腳就往前走了,看著降婁城中的景象很是滿意,國泰民安,人民安居樂業,算是達到了龍司對他的期望吧。